【大学校园回归社会】小门不开,何以开大门?

张家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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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不正常为正常,让正常为不正常。——看起来是绕口令,却是我们当下的诸多吊诡现实。大学校门面向社会难开或不开就是现实中的一种。

微信公众号 原创 人啊 人啊 2023-12-23 09:20 发表于北京

 

让不正常为正常,让正常为不正常。——看起来是绕口令,却是我们当下的诸多吊诡现实。大学校门面向社会难开或不开就是现实中的一种。

12月20日,中国新闻网刊发一条报道,标题是《都快2024年了,一些大学为啥还没开放?》。该报道指,多所高校实行入校预约制,有教育部门回应:“开放的学校”不等同于“放开校园”。

本人所在的大学也正是实行的入校预约制:进出校园,本院师生必须刷职工卡或学生卡,不然只能望门兴叹。跨栏入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外校人员想进校,则须校内人在系统里申请,批不批还不一定。

外人所不知的是,我校本来有三个门,其中东门外有大型超市和商街,购物逛街很方便。该门自新冠疫情起开始封闭,仅学校班车进出时开放,校内师生可借此间隙出校。去年12月,全面放开,进行“后疫情”时代,但这个门至今未开。我半年前曾问校工会主席:“学校是不是把东门给忘记了?”对方笑答,她也曾向校领导反映过多次,对方回复说要装修云云。但事实是没有装修,什么都没有动,门却是不开的。

一个门封闭后对师生有何影响?应该说影响太大了:以前从东门出去十几米就是大超市,或从东门边直接下楼(不出校)进超市,现在都成了死路。购物只能从南门出去后绕行一公里到东门,再从东门绕到南门回校。此举看起来是严防死守,偏东门南有我校管理的酒店,每天时不时开后门可直接入校。难怪有人发文《断锁记》抱怨:“XX大厦据隘面东前后通达,开其门便利举校师生,固折中之策、本承赞之计耳。何期滥为内用,妄自行权为举校师生所忿恨”。

   看起来是一个小小的“门”的问题,其实并不是的。如果我们去深究:为什么要封门?是谁在决定封门?答案可能会令人哑然失笑:封门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就是某个领导拍脑袋决定的。“为了校园安全”当然可以“一听了之”,可这征求师生的意见了吗?没有!

   先说校园安全吧:新冠疫情前,大学校园没有封闭;十多年前,大学校园通行自由,有哪所大学校园出现因校外人引发的偷盗甚至暴力事件了?再说了,现在科技管理校园的水平已经无与伦比了:密布的电子监控让校园(包括教室)几无死角,不只震慑有不良企图的人,而且还能快速取证、破案。

   因此,一堆说辞不过是一些领导为自己不敢担责的“怠政”开脱而已。今年八月,广东省教育厅安全保卫处处长江存余上线广东“民声热线”节目时,针对社会对大学开放的呼声回应称:“大学当然应该开放。开放后出现的问题,并不是开放带来的问题,而是管理不善导致的。”可惜的是不少大学不敢争先,“宁愿少一事,不愿多一事”,还是沿袭疫情管控的老路、稳路。

   当然,“宁左(保守)勿右(开放)”并不是个别人的问题,可能跟历史传承下的一些心态有关。我曾到英国访学,参观过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让我对大学城“大学在城中,城市就是大学”印象深刻。这两所世界顶级的古老大学连校门也没有,也就是没有“门槛”,只有极个别的学院需要门票方可进入。如同英国的海德公园没有围墙,大英博物馆、英国美术馆和英国自然博物馆都不要门票一样,开放才是常态。可在我们这里,建“长城”自成一统反倒成了常态,而且是不少人内心体认的日常。

   “躲进小屋成一统”显然是一种“自闭”,是一种与他人和社会隔绝的姿态。这种选择显然是要不得的。不过,要改起来也不容易的。1923年,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文艺会讲了一个题目《娜拉走后怎样》。一百年了,他的论断放在当下仍然是振聋发聩的:“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

   但乐观的我还是忍不住要提出一个问题:“小门不开,何以开大门呢?”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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