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東看醫師

胃痛不曉得第幾天，但在連續兩天痛到在地上打滾，連續痛個4至6小時以後，今天決定去醫院看醫生，即便四天前在成大醫院的醫生還說要觀察兩週再看狀況，我現在就痛到受不了，我只想吃對我的症狀有效的藥，而不是一直痛苦的等待，說穿了我就是個怕痛的人，尤其是身體的疼痛，其他什麼生活辛苦還是各種心理上的掙扎那些大部分的人覺得困難的，對我來說好像都還好，心理素質在耐受度上應該算得上是不錯，但身體在耐受度上似乎就差了一點。

上個月連續高燒四天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掉了，前幾個月時不時的氣喘也在想是不是氣管沒救，最近的胃痛也在想是不是早就胃潰瘍還是胃癌什麼的。痛苦的過程老實說也在想如果就這樣死去好像也不錯，有種解脫的感覺，只是愛我的人可能會蠻難受的，但我似乎就是這麼脆弱的人，在痛苦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也很難乎愛我的人的感受，我只想趕快脫離此刻的痛苦，無論是死去還是得到解藥。

「人的痛苦到什麼程度以後會不在乎一切？」

發高燒跟胃絞痛的時候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如果要找出個準確的界線好像也很難說得清楚，但身體痛到動彈不得肯定是一個好的指標，原本以爲自己是堅強的人，但沒想到在病痛面前卻一無是處，就好像去年失戀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也打破自己心理素質強大的迷思。只是如果再換一個正面一點的態度來看待這些痛苦，也可以說總算見識到自己新的一面，過去不曾理解的事情，在短短一年內一口氣理解了不少，只是強度似乎略強了一點。

身體疼痛最害怕的是成為一個不可逆的狀態，從此以後我都得帶著虛弱的身體繼續我的生命，得捨棄掉過去那些令我開心，但可能讓我身體更虛弱的習慣，其實一樣的模式在失戀的時候也體驗過，確實會在往後的日子時不時地想起那些自己做不好的地方、自己被嫌棄的、自己在關係裡始終搞不定的，或多或少的影響關係，身體的狀況我想也是類似的吧，就像最近只要覺得冷或覺得頭痛就會不自覺得摸一下額頭。

短短10幾分鐘的車程腦袋想了一堆有的沒的，進到台東基督教醫院之後思緒很快就被醫院繁瑣的報到給帶走。在台東看醫生的選項很有限，除了耳鼻喉科、中醫跟牙科這些使用頻率極高的科別有設立診所以外，其他幾乎都得找醫院。醫院的選項也只有馬偕醫院跟台東基督教醫院兩個選擇，剛來台東的時候看過泌尿科，兩間醫院都去過，有效的是馬偕醫院，但掛號費實在有夠貴，看一次醫生拿個藥膏要500多。這次選擇台東基督教醫院其實也只是因為前幾天來健康檢查的印象不錯，加上認識的醫生選擇在這裡工作，腦袋莫名的機制下，讓今天選擇換來東基看診。

以前朋友曾經問過在台東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第一個回答的就是看醫生。記得來台東的第一年為了多賺點錢來補之前創業賠掉的財務破口，結果搞得自己連續一整個月都處在咳嗽流鼻水不停的狀況，看了至少四家耳鼻喉科才找到適合自己的醫生，去年確診的時候平常看的那家因為營業時間太少，在發燒又頭痛下選擇了第五家，結果也是遭透，搞得最後還是得乖乖等到大慶診所開門，那家適合我的就叫大慶診所，後來搬到同一條的對面去，在google地圖上找不到。除了大慶診所之所也值得去看的診所叫李旺駿耳鼻喉科，我是個耳道容易發炎的人，看了幾家都不曉得自己在看什麼，好像只是為了去給醫生清個耳朵，但藥水點了好像也都沒什麼用，直到給李醫師看完之後才慢慢有改善。

台東基督教醫院不是大醫院，但即便如此等待看診所需的時間跟大醫院一樣，號碼在十號以後的至少都是十點以後才有機會進到診間，昨天嘗試線上掛號，但竟然預約額滿，而且公告著現場只剩四個名額，只好早上八點準時到現場掛號，掛不到又得再地上打滾三天，所幸最後順利掛到了十八號。

早上出門前也猶豫過是不是其實不一定要來看醫生，這個猶豫只是因為睡醒起來發現胃沒那麼痛就有了這個念頭，我想我就是這麼犯賤，永遠都得死到臨頭才願意做點什麼，要不是答應子媛今天一定會去看醫生，如果我沒去看肯定沒辦法交代，此刻身體感覺算是舒適地坐在電腦前，也感謝早上有乖乖去看醫生的自己跟在遙遠的新竹盯著我有沒有去看醫生的子媛。

等待看診的時間很長，帶了兩本書去看，為了成為作家跟戒菸以後看書也慢慢地成為日常的習慣，今天帶了Cynthia Barnett的《雨》跟Benjamin的《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品》。
前陣子在facebook上滑到一個大學教授談閱讀的文章，他說研究生至少一小時可以連續讀60頁，養成專心閱讀的過程需要練習一次至少連續讀完一個章節等等，其實本來就習慣一次至少讀一個章節，但一小時60頁遇上不好讀的書覺得還是蠻困難的。今天嘗試了連續讀60頁，沒看到這篇文章以前都還不會這樣要求自己，但看到有文章寫著自己覺得做得不錯的事，但結果連基本盤都不到的時候，那種不服輸的心態突然就冒出來，只是明明就只是看個書而已，到底要爭什麼輸贏有什麼也搞不懂這到底什麼幼稚的心態。

只是幼稚的心態有時也蠻好的，等待看診的過程為了專心的看書看完60頁，時間很快就過去，雖然中間還是有不少分心的時候，包含隔壁診間的護士一直提醒看診的人要去量血壓跟身高體重，診間上的布告欄寫著初診的人要去填掛號處填初診單，當時完全忘記自己來過，還傻傻地又跑下去抽了一張號碼牌去掛號處說要寫，現在想想真的不曉得自己在那個當下應該是蠻焦慮的。

焦慮的事情其實不少，除了書能不能看完60頁以外，也焦慮著如果等了那麼久因為沒量血壓、身高體重跟沒填初診單的無聊原因而又多等了幾號，肯定會因此煩躁，除此之外也擔心自己的胃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而在這一串焦慮過後想到的是也許需要點一根菸，所幸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肯定會忍不住，出門刻意不帶菸出門果然是對的決定。

總算輪到我看診，醫生例行性的問診，跟週一的醫生問得差不多，接著就是躺在床上被醫生用超音波檢查了內臟，被檢查是一個會令人緊張的行為，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也不曉得該怎麼辦，一路從肝臟、胰臟、腎臟，最後回到腸胃，確定了腸胃以爲的臟器都沒問題，但檢查到腸道有大量氣體，最後醫生判斷應該是急性胃炎，換藥以後再觀察看看。

人家說看醫生病好一半不曉得是不是真的，看完醫生回家的路上明明藥都還沒吃就覺得自己好像好了，但基於人不能不信邪的道理還是乖乖的吃藥，這批藥果然有效，此刻能在電腦前紀錄一個不知所云的看醫生心得，也算是今天可喜可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