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劇完結 | 美劇《詭秘之罪》:當“真探”誤入“美國恐怖故事”
這部劇並不羞於挑戰觀眾的感官底線——鮮血和謎團在每一幀畫面中交織,而案件背後糾葛的情感和信仰,仿佛在低語著某種古老的預言。然而,這種怪誕感並非毫無邊界,它帶著熟悉的墨菲式調性:一半是獵奇的惡趣味,一半是試圖高蹈的敘事野心。或許有人會將其視為荒唐的失敗之作,也有人會從中窺見現代社會的裂縫與隱痛。
當偵探與修女的步伐深入邪惡的蛛網,劇集不僅僅是在講一個破案故事。它在質問我們:何為正義?何為救贖?誰才是真正的罪人?但也許,更值得追問的是:我們何時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掉入了這樣一張看似無解的網路?
本文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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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之罪》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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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與罪惡的角力
在瑞恩·墨菲的作品裏,“氛圍”往往成為比“邏輯”更重要的關鍵字。《詭秘之罪》(Grotesquerie)也不例外。
這部劇以一個小鎮為背景,構建了一幅光怪陸離的社會拼圖:殘酷的凶案,信仰的掙扎,人與人之間扭曲的情感紐帶。主演妮西·納什飾演的路易斯偵探是觀眾的眼睛,而梅根修女(米卡埃拉·戴蒙德飾)則是她的鏡像——一個被過去困住的女性,借助信仰和理性試圖拼接破碎的世界。
劇集前兩集鋪墊了令人窒息的懸疑感:富有儀式感的犯罪現場,裂解的屍體,迷宮般的小鎮社區。
但這種超現實的獵奇美學是否真正服務於故事?墨菲讓一切懸而未決,但某些刻意的處理方式,可能在藝術與獵奇之間反復橫跳,失去平衡。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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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的困境
妮西·納什的出演受到了極大爭議。批評聲鋪天蓋地:“不夠像偵探”,“太戲劇化”,“不真實”。但這是否是一種對她本色表演的不公批評?納什確實不屬於傳統刑偵劇中的偵探形象:她肥胖、鬆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家庭主婦氣質。
這種特質偏離了觀眾對“幹練”警探的刻板印象,卻未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敘事空間。
她與考特尼·萬斯這樣的重量級演員對戲時,氣場稍顯弱勢。尤其在與梅根修女形成對比時,觀眾會不自覺地傾向於後者更沉穩、內斂的表達。
但角色的問題並非完全在於演員:編劇賦予她的情感戲份過多,卻未能有效連接到案件主線。路易斯和女兒間的爭執,植物人丈夫的存在感,甚至她的酗酒問題,最終都變成了對節奏的拖累。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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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的盛宴,敘事的稀釋
《詭秘之罪》在視覺上是令人著迷的。凶案現場和鎮上各種佈景,有著堪比超現實主義畫作的質感:扭曲的光影、充滿宗教隱喻的細節、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屍體展示,仿佛一場哥特式恐怖展覽。但這種高度風格化是否支撐得起劇情的重量?
這讓我聯想到墨菲另一部作品《美國恐怖故事》中的早期季節,例如《瘋人院》中的宗教對立與人性討論。
《詭秘之罪》似乎想要延續這種風格,但在節奏和核心上卻顯得散亂。
第六集的長鏡頭夢境切入,確實是敘事語言的一次突破,但這種獨特的手法最終卻服務於冗長、近乎意識流的對話,讓人困惑而不是震撼。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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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還是模仿?
有評論說《詭秘之罪》像是《美國恐怖故事》與《真探》的結合。
但相比《真探》的哲學化探討,這部劇對罪惡的剖析顯得膚淺;相比《美國恐怖故事》的極致荒誕,它的獵奇程度則略顯收斂,甚至顯得不夠大膽。如果說《真探》用哲學光照見犯罪的陰影,《詭秘之罪》則更像是在陰影裏玩弄光影,結果光線散了,什麼也沒照亮。
《詭秘之罪》最終讓觀眾感到挫敗的是它的主題處理。墨菲擅長用符號和隱喻搭建宏大的敘事野心,但在這部劇中,這種野心卻被拖遝的情節、無效的對話分解殆盡。
尤其是兇手的動機與身份揭曉後,這種懸浮感更加明顯:編劇試圖用意識形態解構罪惡,卻沒有給出邏輯上的閉環。
值得一提的是,劇中關於女性在宗教與社會中的位置的討論,在某些片段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芒。梅根修女的信仰掙扎和自我懷疑,路易斯偵探在家庭與職業間的痛苦拉扯,確實能夠引發觀眾對“女性在噩夢社會中的選擇”這一主題的思考。但這種討論顯得支離破碎,缺乏深度。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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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槍
第十集試圖通過一個大反轉拯救劇情,但這種努力顯得無力。
劇中用了一個“煤氣燈”式的心理操縱橋段試圖解釋所有的疑問,但觀眾只會感到更加困惑——畢竟,解釋一切的結局,往往最經不起推敲。
最終,劇集既未能徹底成為一部深刻的宗教哲學劇,也未能用恐怖氛圍徹底俘獲獵奇觀眾的心。
終究,《詭秘之罪》是一部令人矛盾的作品。
它在視覺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部分角色和場景設定也頗具新意,但核心敘事的疲軟讓它未能成為一部真正的經典之作。
如果你喜歡宗教恐怖題材,並對墨菲的風格不設防,這部劇或許仍然值得一看。否則,你可能會發現,這場詭秘的噩夢,只是一個華麗但空洞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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