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集瞬刻五則：丈夫、墓地、親歷、每天、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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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瞬刻五則：圍棋、文人、喉舌、個頭、老馬

本集瞬刻五則：綱常、恨水、陣形、偶像、注視

藝術已死，詩骨無存。

今天的五則瞬刻有點長了，像一個囉嗦的官員，說好了“我補充兩句啊”，結果又講了半小時......

微風吹動了我的頭髮，教我如何不想她？

日常的逼真與夢境之妖嬈

夏滿芒夏暑相連

201 隨意 數年前有段時間某地房價猛漲，主力買主有一個統一特點——都剛離了婚。當然是假離婚啦。網傳那個地方辦離婚要提前一個半月預約，排隊等一到兩個月才能輪到辦手續，難度不亞於美國十年簽證。人都不傻，誰都知道房子不值那個價，但眼睜睜看著刺激政策又要出台，擔心趕不上這輪貨幣注水。

一天要吃三頓飯，為什麼只睡一個覺？

191 花見 老婆買了盆梔子花，擺在茶几上。接連幾日開得熱烈，一個不留神就多出了一朵。我突然意識到不會寫那個梔字，想了幾回的工夫，她又綻開了一朵。花草總是美好的，誰會不愛看花呢？我彷彿看見老婆雙手捧著花盆興高采烈地從花市出來，滿街喧鬧遮不住五朵小花的香。

鱷魚頭朝哪邊？你說呢。

佛觀一鉢水，八萬四千蟲。

176 滋味 很多沒有細想過的生活瑣碎都成了奢侈行為，例如最普通的那種理髮、走著走著忽然餓了不挑不揀地在路邊小吃攤就地而坐、三五個人隨口一說臨時起意聚餐喝酒吹牛到次日凌晨。生活得經得起琢磨，好多事慢下來細細砸嗎一下都有滋味。只是我們沒耐心，沒時間，錯過了那麼多都不曾惋惜過，還以為風馳電掣有多了不起。

171 群體《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是法國群體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1895年出版的一本書，篇幅不長，內容很深刻。中心理論是「群體無意識」。群體很容易做出劊子手做的事，同樣也很容易大義凜然。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他們的感情和思想全部趨向同一個方向，自身自覺地個性消失，就會形成一種集體心理。

人活著只能靠自己成全

161 活著想想看，人活著是件多不容易的事。發這樣的感慨不僅是考慮到剛過去的那場瘟疫，更多是指平素裡無驚無險的普通日子。一個人從早晨被迫睜開眼睛，到夜半再不捨地合上，徬彿只是一個隨便的眨眼，可中間他要經歷多少事？每天發生在大多數人身上或身邊的事大多不是什麼大事，明天基本上都會忘掉...

知識不等於智識，就像睜著眼不一定醒著，也可能是死不瞑目。

他們看不到的自由和你嘗過的自由是兩回事

每天都不知該吃什麼，尤其中午。

你做過最怪誕的夢是什麼？

沈默不是不屑，是不在意。

人生當只如初見

世道澆灕，我不敢轻信人的善念或愚蠢。

所謂的不同印象，其實都是眼睛背後的觀念。

你說這人間還有幾分清醒，我從來不信。

生命里那些普通得幾乎要隱形的日常

說話不安全，所以各自玩手機。

101 别人我們總是不自覺地把別人的生活樣態浪漫化。例如看到少兒培訓班的老師，我們覺得這工作真不錯，賺錢真容易，跟白撿似的。看到網球教練，覺得這工作真輕鬆，每天從早到晚打球，邊鍛鍊邊賺錢。但我們看不到別人轉過身去的疲憊和無奈——學生不聽話，家長要求高，學員不好招，薪水太少......

096 快樂前天去體驗了一節滑雪課，新奇的經歷。第一次穿滑雪鞋、上滑雪板，在人工模擬雪坡上學習基本動作。昨天去體驗射箭，結果去了一家感覺氣氛不好。看了一會兒別人射箭，頓時就沒了興趣。射箭沒有射擊好玩。路過一家自由搏擊武館，進去問了問課程，說是散打、自由搏擊、泰拳、詠春、太極都教。

091 跳槽聽說有個年輕同事剛跳了槽，去新公司才一個月就受不了了，又辭職了。主要受不了的是新公司居然沒有配備保潔阿姨給大家洗杯子，冰箱里也沒有免費的碳酸飲料和牛奶。這還不算什麼，刺激他憤然辭職的主要原因是跟他同時報到的還有一個剛從BAT跳去的新同事，那位新人來了兩個星期後，辦公室已沒人敢在晚上九點之前下班了。

086 狗屎昨天在路上見一隻薩摩耶蹲在人行道上拉屎，一個老婦手拿衛生紙等在它身後準備給它擦屁股（或者並不擦屁股，只是準備捏起狗屎扔進路邊花叢）。那一幕，薩摩耶太像一個小孩子了。我甚至彷彿聽見它深受便秘之苦的無聲哭喊。我看了它一眼，它也看了我一眼，低頭繼續用力。

081 秘書在電梯間碰見老闆秘書，她說聽說我跟別人說她了。（不是繞口令，She said she heard I’d talked about her with others.） 天地良心，我很少談論同事，偶爾跟同事提起某個同事，一定只說好話，不發表負面意見——深知同事間閒話傳播速度完勝光速。

076 月餅離家這麼多年來，昨天是第一次在八月十五當晚跟父母在一起。（此文寫於前年中秋節後） 各吃了一個月餅，我媽說不能吃甜的，象徵性地只吃了一小塊。但這個團聚的意義比月餅更甜。表妹送了他們一盒月餅，還有別人送的一盒，加上我帶回來的一盒，三大盒月餅白花花地擺在桌上，令我擔憂那些月餅的命運。

071 騙局老年人普遍迷信保健品，再弱智的反人類產品和理論都深信不疑。去年我跟爸媽科普了保健品騙局的各種常見手法，他們仍沒放棄，每周仍然會去附近的一家保健品店「聽課」、「試用」他們的「高科技」產品。昨晚我爸說想在那家店裡買一個床墊，「全息磁療xxxxxxxxxxxxxxx」……去...

066 專心中午吃飯點了兩個菜，發現鄰桌單人食客不少，每個人都左手舉著手機，邊吃邊看，甚至連低頭吃一口飯都不肯，看上去很像一群在對照手機上的吃飯說明步驟進食的機器人。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我總有這樣的猜想。After all, 吃飯為什麼要看手機？

061 安靜我在公司的形象大概一直是神秘的吧，很多同事對我都是這個印象。一來我很少在辦公室說話，走路、喝水、打電話都很小聲。二來我從早到晚在忙活自己的事，常常聽不見別人閒談的聲音，辦公室其實很吵，但我心裡大多時候是一片安靜。一個安靜的人，內心世界大都是洶湧的，只是外人看不出。

056 寒暄今天公司的免費水果是葡萄。早上我問阿姨洗葡萄很費時吧，辛苦了。阿姨來了勁，跟我詳細講解了她清洗葡萄的全過程。其實我不關心她是怎麼洗的，本來只是一句寒暄，也的確想表達一下小謝意。但你看，勞動人民就是這樣簡單，相處容易得多。一旦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付出，就格外興奮。

051 出差我對絕大多數聚會的要約都極力推脫，為此常常不惜撒謊。例如有人召集聚餐唱歌，我會脫口而出「哎呀真不巧啊，我這星期在出差。週五才回上海。「 出差是個好理由，甚至不用編目的地。出差，out of town, not available.

046 分餐昨晚大概是近五年中唯一一次參加同事聚餐。一個德國女同事，調回柏林總部了。在滬洋人和華人活在不同的時空里（其實一部分華人和另一部分華人也一樣）。洋人中間流傳著一個滬上優秀餐廳排行榜，華人大多不知道。反之亦然，華洋餐廳好評榜並不重合。

041 謬贊我忽然發現大陸越來越多人學會了說「謬贊」這個詞，估計是跟幾個選秀電視節目上的台灣參賽選手學的。謬贊就是大陸普通話所說的「過獎」，但我感覺似乎比過獎多了層微妙的意涵。如果我試著翻譯一下這兩個自謙語的話，謬贊是You have mistakenly praised me;...

036 養豬牛家莊共有68戶人家，按每家5口人算，全村不超過350個人，在我們縣屬於小型村莊。村長劉大個已經在位27年了，大伙經常討論他死了誰會接班。他大兒子是個癱子，老二是個傻子。所以大伙兒都挺擔心。劉村長不允許任何人離開村子半步，不允許出去打工，說城裡風氣不好，27年前進城打...

031 習慣這幾天在讀一本書，講的是如何用21天寫完一本書。為什麼是21天？因為21天可以培養一個習慣。我不大相信這個理論。很多人迷信一萬小時一樣，以為只要重復一件事一萬個小時就能成專家了。但你跑一萬個小時也參加不了奧運會啊。其實，很多成功主要還是靠才氣+運氣而不是賭氣。

026 送書以前我喜歡買書送給別人，都是自己喜歡的書，後來不送了。年紀大了，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各有志，各有所愛，你喜歡的東西別人不一定喜歡，也不必喜歡。假如你非要拉著別人分享你的喜好，只會招人煩與不屑，繼而換來你的失落與委屈。其實這一切又何必？

021 保安每次下樓都看見那個年輕的保安不是坐著打盹就是玩手機，我都想起幾年前給公司幾個工廠的保安做的培訓。那次培訓用他們領導的話說是一次洗腦式打雞血。我的目的是希望給年輕的保安們一點生活的盼頭，讓他們看到未來的希望和人生的可能性。給他們講了北大那些考上研究生的保安，還有同行裡從...

016 喝水我一天能喝一噸水，這是小學四年級時範嘉林跟我說的。為此他爸打了他一頓。小時候的那幾年我經常上火，每次上火的症狀都很奇怪，別人是嘴巴和臉上起水泡或疙瘩，我是嘴唇一圈長一綾子燎泡，淺淺一層，看不大出來，但火辣辣的很難受。我的自療法就是不停地喝水。

011 迷信起碼有三次在廁所碰見德國同事，我say hi，對方不理。起初納悶兒，did i do anything wrong？後來聽說有些德國人迷信在廁所碰見熟人不能打招呼。我去，德國人真像中國人，不好的地方都像，好的地方一點不重合。012 别墅在中国买不起别墅，但幻想过很多种可能。

006 骯髒前段時間很多人熱議五星級酒店的客房衛生問題，其實那些做法由來已久，早不是秘密了。其實星級酒店裡最髒的東西並不在客房裡，而是自助餐桌上的餐墊。你可以閉上眼睛回想一下：一個客人吃完早餐走了，碰上餐桌禮儀差的，汁水濺了半個桌面，一片狼藉。

001 情商去杭州的火車上，旁邊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從開車就開始打電話，很大聲，頻繁夾雜英語和日語單詞，越講越大聲。我戴上耳機，還是擋不住他的音量。這通電話一直打到了嘉興南站。他放下電話，很高潮的樣子。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本書，邊看邊讀，出聲地讀。

「瞬刻」是2018年我在香港書展上從一個台灣年輕作家的朗誦中學到的一個詞，覺得很美，意思就是「瞬間」。類似很多人把「那時候」說成「彼時」，我覺得有種羅斯福路台大腔，或者只是30年代的民國範吧。但我不再喜歡說「彼時」了，現在很多人學會了，都這樣說，又不分場合和語境地濫用，把「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