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耕｜#簽？不簽？這是薛丁格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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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簽名起了舉足輕重，是在當兵時。

身為連上的財務士，除了辦餉，還得簿記。有一門本職學能，是得辨識哪些東西能不能支？若能，又該用哪筆預算（印象中有四種）來支？

在日清日結的原則下，彷彿是古裝劇裡夙興夜寐的雍正。面對各方呈報上來的「奏摺」（申請經費核銷的單據），必須快速做出研判，支？不支？簽？不簽？

你可能會好奇，真正的皇帝（連長）都不管事？

事實上，他不管日常瑣碎，通常每隔一陣子（我比較勤，一週一次）把帳本端上去覆核，倒也相安無事；或是某一天，他突然想起什麼，便把我喚去，問到：「我們還有多少錢可以花？」

他比較像太上皇，而且是愛存錢（不亂花錢）的那種，所以我們連隊的財務一直是走文景之治，錢用在刀口上，而非武帝的好大喜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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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直納悶著。

很多時候，可能是為了應付更上級的檢查，他們似乎鍾愛那顆印章，勝過背後的那個人。於是我很少真的「簽名」，幾乎都用「職級章」來代替。

我有簽，但我也沒有簽，這是薛丁格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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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職場，面臨更多情況，是要我的「簽名」做背書。不是我有多重要，而是萬一「出事」才找得到羔羊扛責。

我把「簽名」當成一回事，專心練過，讓三個字串連（不中斷）起來，生動飄逸，狂放不羈，（可能）只有我自己才看得懂。

我還有好幾個版本的「簽名」，有小學生寫字（方塊字）、成人寫字、草書、連書⋯⋯應付各種情況，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除非重要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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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幫同事代領包裹，是掛號，要簽收。

沒有墊物讓我一筆一畫好好地寫，加上當時有點兒浮躁，我用上連書，節省時間。

「先生，你這樣簽我看不懂喔！麻煩重簽一下。」郵差說。

他們似乎鍾愛那份格式，勝過背後實質。

我有簽，但我也沒有簽，在送信人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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