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而已

在國外的這段時間，經常被問到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出國？如果你曾經在上海生活過的話，毫不意外，自然知道，就是那個原因，我也會熟練地撿出這個答案。

可那終究只是一個偷懶的回答，或者說太過絲滑了，似乎生活里所有的決定都可以歸結到那樣一個記憶，在一次次回答中，剔除掉了問題的複雜性。

但任何選擇出國的人都知道，整個過程其實充滿太多的猶豫和不確定性，並非一蹴而就，甚至到現在，我也認為一切還只是在開始。生活從來就不容易，也不意味著從一處到另一處，就一切不一樣了，這中間要面對的問題層出不窮。

我有時候反而要反過來想問題，為什麼不出國？我們這代人本身就處在一個遷徙中，如果有機會，是應該看看不同的環境，不該只限制在一種單一的文化里。越是多元的背景，也許你可以理解更多元的群體，對人有更多的寬容和共情。

只是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有太多的限制和不自由，讓流動變為一種奢侈，似乎遷徙一定要背負一個答案，背負一種苦難的敘事，這是我最覺不堪的地方。

偶爾有國內的朋友發來問候，一切還好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好和不好，都太輕易了。我也只是在過一種生活，一樣的煩惱，一樣需要努力面對艱難的日常。你講再多的細節，對方也未必能體會到。我不知道朋友期求什麼樣的答案，只好簡單回一個還好，結束對話。

2024年8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