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辞职的空想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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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有摘要。

有一天突然觉得,应该辞职了,这念头就生了根。我忘了是哪一天,总之过了很久,天天想。为了支撑这个念头,搬出老黄历,掰着指头数给自己听:你看啊,某某年辞职干了啥,某某年辞职又干了啥,这些辞职之间大概都三四年,这不,三四年又过去了,又该是春心荡漾的时候了。

我这人就是想得比做得多,所以看了《尤利西斯》没觉得受伤害,反而有些乐此不疲。布鲁姆、斯蒂芬、摩利,他们就是天天啥也不干,东想西想,就能上天入地。

主因是我累了。睡眠不好,腰酸。这周都没跑步。对我来讲,除非出差,这是不寻常的。想休息,想念早上起来不用想着赶地铁的日子,还有某个夏天,晨跑。跑完阳光初升,在公园坐半天,四下无人吼段秦腔。回家洗澡吃饭,补个觉,起来读书写字看电影。

那段日子太好了,所以短暂。现在不行,因为有父母,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也许正是因为我在福宝出差的时候看到那些枯坐槛内的老人,心生怜悯,进而对自己的父母也良心发现。前段日子我二姐来,每天一日三餐,洗衣做饭,白天空闲用轮椅推老爷子下楼晒太阳,陪老妈散步。我说你看我姐来,你们过得简直神仙日子。二姐在有多幸福,二姐走就有多落寞。我妈哭了一场。当然她总这样,连我出差都要唉声叹气,倒并非全对短暂幸福生活的不忍割舍。有天下班去看父母,我问我爹想不想下楼啊,我爹看了看窗外,说下不去啊。他们六点开始看《隋唐英雄》,九点半睡觉。天黑以后是不出门的。可我下班就很累,随便磨蹭磨蹭就天黑了。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傍晚陪老妈散步,也有段日子没有在白天推我爹下楼。因为周末很珍贵,要做的事情好多。

几天前,同事的爹突然去世,同事请假几天,回来说她很后悔,五一没回家。

但老板出差,一出就是十来天,见不着。

昨天,终于鼓起勇气发长微信给他,说了我的想法。搞不好他在另一头沉默了好久。但终于回我,好吧,你先处理家里的事。他总归有情商的。还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有次我爹生病,我回老家照顾,公司副总打电话,说临时有事,让我赶紧回去。我说那我哪儿能回得去,人还在医院,生死未卜。没想到他问我,公司事重要还是你家里事重要?我说*总你说呢?挂了电话。后来大老板又打来,苦口婆心,替副总道歉,说他工科出身,情商低。遂答应她过两天赶回去。其实生死未卜是谈不上,我只是很气他能问出那样的话。

所以我今天其实已经是半个自由人了。早起第一件事,窝躺椅里看书,《独居的一年》到了后半部。露丝从阿姆斯特丹回来,在机场得到了父亲的死讯,他把车库关严,发动汽车,还用某物撑着油门,一氧化碳中毒。死得很复杂。但谁能想到他会自杀?约翰欧文很不爱煽情,他冷眼旁观,冷静甚至冷酷。

上午带父母去外甥女家看外甥女的孩子。一岁半了,过年后就没再见过。孩子真是可爱,可也真是费劲。幸好我没有。父母已经够让我头疼了。有时候念及此,很怀疑自己不够坚强。普天下的中年人,多是上有老下有小,都过得兴高采烈的。人家怎么会那么强?

一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把自己撂沙发上就睡着了。起来下楼买了碗凉面,人家都开始拌了才发现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幸好,中年夫妻很会做生意,说没关系,什么时候给都可以,反正他们天天在。千恩万谢,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们不认识我,我第一次买。

我一般晚上不会吃面,控制碳水摄入量(也并没有什么用)。但这几个晚上胃口大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疫苗的原因。刚打完那天,我还觉得浑身发热。没准都是幻觉,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打疫苗排队两个小时,有个大姐在我身后,一直靠非常近,大声和同伴讲话,不断被她手里的纸剐蹭。我往旁边让,她就挤占我的我位子,我站回来,她继续蹭。我很郁闷,最后不得不翻脸。她也翻脸,劝我去自己家客厅打疫苗,就没人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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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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