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體自由電子報 第4期】聯邦宇宙、浩瀚無垠！去中心化社群服務初探

本文內容主要摘譯自電子前鋒基金會（EFF）的 "Leaving Twitter's Walled Garden"，希望讀者不只看到 Mastodon 這個服務，更能理解其身後聯邦宇宙的理念。
（原文於 2022-12-28 刊登於官網）

什麼是聯邦、聯邦宇宙及 Mastodon？

「聯邦」指的是在一個大的群體中，還存在著其他較小的群體，而這些小群體各自擁有相當程度的自治權。在網路世界裡，最為人所知的聯邦系統，就是我們的老朋友電子郵件！

以電子郵件為例：無論您使用什麼電子郵件伺服器、使用哪種客戶端，我們用的都是電子郵件，而且使用者體驗也大同小異。這是 Web 的初心：不論透過哪一套瀏覽器，任何網站都能對來自其他網站內容進行連結、嵌入和引用；「網際網路」在最初就是這種聯邦系統的型態，直到現在仍是。

而我們稱之為「聯邦宇宙」(fediverse) 的生態系，則是建構在 ActivityPub 協定之上的聯邦系統，ActivityPub 協定係由全球資訊網協會 (W3C) 所制定。

Mastodon 是聯邦宇宙裡其中較著名的幾個服務之一，它是一個類似 Twitter 的社交網路和通訊系統，在 Twitter 這段時間的動盪中，許多使用者選擇跳船到 Mastodon。對於 Mastodon 的功能，網路上已有許多詳盡的介紹文章，本文不再贅述，在此要特別點出的是，Mastodon、或說聯邦宇宙之所以有趣，在於您使用這個服務的當下，其背後的伺服器（或稱 “instance”，實體）並不是世上唯一一台執行 Mastodon 的伺服器。

飛越圍牆，邁向 ActivityPub 生態系

如前所述，在某個年代裡，網路是沒有界限的，透過各種具有「互操作性」（interoperability）的開放標準協議，例如用來讀取網頁的 HTTP 協議、傳送電子郵件的 SMTP 協議等，構成了開放多元的網際網路；曾幾何時，社群媒體巨頭將使用者視為他們的所有物，透過各種限制，讓使用者難以在不同平台間互相追蹤或連結，築起圍牆將使用者困在個別平台的小圈圈裡——「圍牆花園」(walled garden)這個詞，就是用來描述網路服務的小圈圈。這時，人們希望透過 ActivityPub 協定，實現跨越社群服務的圍牆花園、將人與人連結在一起的能力。

其中，Mastodon 只是使用 ActivityPub 進行溝通的眾多服務之一而已。從一個 Mastodon 伺服器，個別使用者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其他 Mastodon 伺服器上關注和被任何其他人關注——就像您可以向世界上任何伺服器上的任何其他人傳送電子郵件一樣。ActivityPub 還能夠傳輸多種類型的內容，包括文本、圖片和影片，以及「讚」、回覆和投票等概念。

不僅如此，ActivityPub 非常靈活，除了 Mastodon 之外，它還構成了多種服務的基石，例如：

• PeerTube，一個社群影片託管平台，就像 YouTube；
• PixelFed，專注於影像；
• Bookwyrm，一個類似於 Goodreads 的圖書編目和評論網站。

透過 ActivityPub 的強大功能，您甚至可以在不同服務間追蹤 (follow) 其他使用者（例如用 Mastodon 追蹤 PeerTube 上的某個帳號）

這是一個不斷擴大的宇宙，甚至只要 Facebook 和 Twitter 有意願的話，它們也可以透過 ActivityPub 協議來加入聯邦宇宙。

聯邦宇宙航行指南

聯邦宇宙中，由於大家不是都在同一台伺服器（例如 twitter.com）上，而是有很多台伺服器，其帳號名稱結構會長成這樣：[@使用者名稱][@伺服器域名]，以 EFF 為例，如果您要從不同伺服器關注或提及它，所輸入的帳號就不是簡單的 “@eff”，而要寫成 “@[email protected]”。

網路上已經有數以千計的不同伺服器提供免費的 Mastodon 帳號，就像電子郵件或 Web 伺服器一樣，您可以自己架設。甚至還有網站可以協助您選擇喜歡的 Mastodon 站點。

但人們在接觸 ActivityPub 生態系時，尤其是那些從 Twitter 轉向 Mastodon 的人，最常問的一個問題是：「要選哪個伺服器？」

大家其實不用擔心：首先，絕大多數伺服器上的使用者，都可以從其他伺服器上的帳號關注和被關注，所以，即使我們與親朋好友選了不同的伺服器，也不會因此被隔絕。其次，聯邦宇宙具有在伺服器之間轉移帳號的機制，其包括：匯入和匯出您的貼文，轉移關注和封鎖列表，以及將您的個人資料 (profile) 重新指向新伺服器的功能。因此，若您發現自己不喜歡註冊的第一台伺服器，您之後還是隨時可以搬家。

通常影響使用者挑選伺服器的理由是審查 (moderation) 規範。聯邦宇宙服務的特點之一，是讓個人有權封鎖其他帳號、甚至整個伺服器，使其不出現在自己時間軸上；另一方面，個別伺服器也可以訂立專屬的審查機制，讓該站點封鎖某些帳號或其他的站點。舉例來說，我們可以在某站點上訂定審查規範，只允許含有「貓」的貼文顯示在時間軸，而將所有貼文中出現「狗」的帳號永久封鎖。因此，符合您意向的審查機制，是尋找伺服器的良好方向。

另外，也有伺服器是由公共社群所組織而成的，其中的對話也就會以共同的興趣或語言為主。

聯邦宇宙有何不同？

雖然許多人正在從 Twitter 轉向 Mastodon，但我們必須澄清：Mastodon 並不是整個聯邦宇宙，聯邦宇宙也不僅僅是 Twitter 的替代品。

聯邦宇宙體現了我們如何經歷社群媒體的典範轉變；它仍在「轉大人」的階段，尤其近期大批新人的到來，可能在聯邦宇宙的「社交」這部份，帶來質變和摩擦。

我們今日所知的 Twitter，實際上已經發展了 15 年，並且見證了許多變化和新興功能——例如，Twitter 主題標籤和 “at” 符號，都是使用者發明的。它還擁有專門的開發團隊，而今天的聯邦宇宙服務，都還是由志工開發的。

聯邦宇宙的軟體還沒有 Twitter 那麼完善，例如，對複數帳號的支援仍然有些參差不齊，許多 Twitter 使用者習慣的小功能也尚未構建；但另一方面，這些服務可能也具有 Twitter 使用者一直要求的功能，例如更高的字數限制、內容警告以及自動刪除舊貼文的選項。

聯邦宇宙沒有所謂的「中央政權」，這意味著某些功能（例如 Twitter 的藍勾勾）根本不會存在。最接近「驗證」的事情，是通過在您的個人資料中包含一個特殊的超鏈接，來向您的實體證明您控制了某個外部網頁或資源。

聯邦宇宙是去中心化的，因此沒有單一的權威來管理貼文或刪除帳戶——這權力留給了使用者和伺服器本身。Mastodon 使用者通常會用「內容警告」來標記貼文，這不僅是為了真正的敏感內容（例如關於戰爭新聞的內容警告），也是為了最小化貼文在您時間軸上的足跡。

在既有的社群媒體與我們這種「替代方案」之間，總會存在權衡取捨，但哥利亞與大衛之間的競爭火花，卻有可能點燃創新和資訊自主權的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