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愛自己才會發現自身的光芒
鳥兒在空中奮力的振翅高飛,強風波濤洶湧的朝牠身上拍打,牠不受紛擾,依舊找出一條細縫飛越了出去,我想逆風來了,只有自己不能輕易放棄,波折在大,也比不上心胸寬闊的世界。
老公在黑雲密布的城內,超越了許多車輛,後頭的街景已成了往事,旅程仍然沒有停過,天空撒下雨豆般的水珠,想要叫你折返,可我還是相信到達時,太陽會為我開出一條光明大道,果不其然,雨收斂了起來,陽光也拋頭露臉,猶如春天的微笑,為大地綻放出光輝來。
我們一抵達頑皮世界,所有的壞天氣都消退了一半,孩子們夾帶著欣喜,像鳥鳴不斷地高歌,我們踩進樂園,走沒幾步就遇見了紅鶴,修長的身軀,顯得生氣蓬勃,吸引許多路過者的目光,紛紛拍起照留戀,我仔細看,才發現了一個端倪,牠的雙腿細的像竹竿,可卻愛單腳站立,走起路來還一點都不笨重,我想身心穩重了,才能金雞獨立。
我們沒有停留又繼續往前,黑天鵝悠哉的魚貫走來,S型的脖子,讓我頗為好奇,牠們每吞一口,都要經過一個彎道,才能消化,好似提點我,有時要拐個彎,想法就通了。
兩個孩子衝向一處大鐘,吵著誰要先敲鐘,女兒力氣較大很快的就擠下兒子搶下握把,兒子委屈的淚眼汪汪,姐姐晃動手,卻沒有敲響任何聲音,我還以為只是裝個樣子,兒子一上馬,就噹噹噹的響起宏亮的鈴聲,只見他歡顏一笑,都撥雲見日了,看來不奮力一搏,又如何響徹八方。
經過南美水豚,底下的池子顏色深的像千歲綠,水面還撒滿許多汙穢,沒想到還有許多烏龜自在的悠遊,難道牠們不怕被水池汙染嗎?環境如此的惡劣,竟然沒有一絲排斥,多像在安慰我,牠們活的歲數都比我們久,只求溫飽就足夠了,還要在意什麼,樂活比較重要。
我們漫步的走往戶外兒童遊憩區,兒子忽然眼神像貓咪般瞳孔放大,央求我們讓他玩樂一下,我們只好坐在樹下等待著,附近有兩隻白鴿落在一角完全不怕生,牠們神態自若的一動也不動,轉眼就興奮地朝天邊展開胸肌優雅的飛離,心靜了,不安的複雜情緒也落下了,輕盈的羽毛是否才能帶你遠離沉重的心,我想枕下的羽絨毛,早已承受著我多年的壓迫感,我一劃開枕頭,羽毛四處紛飛落土,心胸放開,你才是往上飛的關鍵。
此時女兒體態如虎的把弟弟遠遠的拋高,我彷彿看到海浪起伏,有些緊張,換到兒子推姐姐盪鞦韆,無力感湧上,幾乎有些推不動,姐姐只好又下來幫弟弟,使出排山倒海的功力,看的我心驚肉跳,老公趕緊上前阻止,我才明白,若沒有像孩子般純真的膽量,再高也只是怕摔個正著。
我們在往內走,梅花鹿懶散的在牆角,才下午幾點,就沒有任何朝氣,原來關久了,活力也黯淡了許多,駱駝迎面而來,我驚訝的想著,這不是沙漠的動物,怎麼跑來這,牠們都躲在遮蔽處休息,慵懶的疲倦感,少了自由行動,就失去了人生的意義,兒子在一旁開玩笑地說,「如果獅子來,牠們肯定被吃了。」我壓低聲量說,「獅子不可能在沙漠裡活下來,牠們基本上不會相遇。」此話一出,我好似掙脫了束縛,環境越險惡,才有挑戰性,我想駱駝的長睫毛,就透露出掃把的能力,塵埃只是襯托出牠的實力,在沙漠都能生存,到那不能存活。
步伐往前,有人拿牧草餵食迷你馬,可馬兒只吃嫩草,最厚實的梗,地上滿滿都是,女兒撿起根莖,好心的餵養牠們,馬匹都轉頭遠離,像極了人,寧願吃軟不吃硬。
我們來到侏儒羊觀賞區,一推開大門就可以近距離的親近小羊,牠們的羊角不帶殺傷力,都朝背部貼齊,我們撿起地上遺留的牧草餵養牠們,兒子臉上惶恐的說,「媽,地上都是綿羊便便。」他邊說邊走起路來像在踩地雷般小心翼翼的,我只覺得顆顆都像巧克力,一點都不在乎腳下是否有踩到,人生不也如此,太在意反而走不穩步伐,更容易動彈不得的困住自己,隨心走才能無憂的奔逐。
走到鄰近的區域,魔佛倫羊牠的角雖呈螺旋可銳利的部分朝外,難怪不給人入內參觀,一不留意就有可能被刺穿,還是要保持良好距離,雖然牠們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但你不敢保證何時會激怒牠,有隻特別讓人心疼,表面的皮毛都成了塊狀,我們向遠處看另一頭,伊蘭羚羊的角,形狀像筍子,尖尖的朝上,但堅硬的程度如刀劍,我們只能敬仰,不能逗玩。
我們步行來到冠豪豬面前,老公閃避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了,兒子趕緊把我拉走,也露出厭惡的表情,老公碎碎念的說,味道太重了,受不了,幸好我沒有敏銳的嗅覺,我想肯定還是有少數人很鍾愛牠們,否則牠們就不會出現在這了,有人愛才有人看,無論你的缺陷是人們不能接納的,我深信茫茫大海裡,你低頭看時,會瞧見一個反光點,懂得愛自己才會發現自身的光芒。
我們頂著悶熱的天氣,到了羊駝的領域,牠們全窩在屋簷下,女兒要朝牠們餵食,只見牠們一點胃口都沒有,冷淡地看向妳,其中一隻毛髮特別凌亂,雜草還卡在牠身上,顯得有些警戒,我感覺像在面對一個人,憂愁都卡在他心中,遲遲不肯卸下,每一分都在拉扯他的痛處,變的更焦慮了。
我轉身一走,映入我眼前的是一隻小綿羊,跪在地上吃食,彷彿想暗示我,跪下的那一刻,平安也道來了,我以尊敬的眼神注視著,默默的感恩,我開始認真的思考未來,一個鴕鳥雕像,露出脖子以上跟身體,頭卻埋藏在土裡,讓我笑開懷,招牌上寫著一切都是誤解,彷彿是說七孔埋在深處,眼耳鼻捨(舌)身意,捨棄了厚重的身心,才能被看光,誤解也在等你的悟解。
走著走著又瞥見了一雙翅膀的石膏像困在鳥籠裡,對我來說,有羽翅卻不能高飛,一切只是空談罷了,可轉換心念一想,脫下羽翼時,你的身軀才能走出隙縫,或許天空終究不是我的歸宿,反而是陸地的溫熱,吸引著我往下墜。
不自不覺的已來到了童樂世界,孩子們立刻飛奔,坐起了火鳳凰號的海盜船,迴盪著孩子喜樂的歡笑聲,一會後又去搭熱氣球,緩慢的移動,可孩子眼中充滿光亮,神情都湧出鮮活的幸福,一旁的老公被孩子操的體力衰敗,我也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呼喊著孩子回程了,孩子顯然有些依依不捨,但只能選擇放下,來日再來走訪,真的只有歡樂才會讓人留戀忘返,人生亦如此。
我們繼續走著,心想著每一處好似都在等你擱淺似的,幕幕都入我心頭,解我煩憂,視線轉到一群駱駝的嘴巴,我忍不住驚呆了,上下咬合都誇張到了極點,一大群觀眾發出嬉鬧的笑聲,牠竟然還裂嘴一笑,一丁點都不害羞,展露出自信,原來最猛烈的攻擊就是燦爛的樂開懷。
隔壁的長頸鹿,不知怎麼了,竟脫序的做出吃石瓦的動作,說不定牠是在磨牙,我沉默了一下,想著想著看來我銳利的牙齒也該磨一磨了,多吃點硬石,反而平順圓融了許多。
我們走到底端來,黑腳企鵝彷彿為我點上一道燭光,我一直以為企鵝要在冰雪地帶才能存活,南非品種的差異,完全克服了怕熱的體質,當你不如意時,就開朗地接受這一切,只有堅定的人生觀,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也能迎刃而解。
側館有個企鵝屋,孩子為了做紀念,進去挑了企鵝娃娃跟捕夢網,女兒渴望的說,「媽,真希望我的噩夢都能被捕獲。」我忽然倒退的想著,靜夜來臨,夢境宛如野狼撲襲而來,看來還是不要再數羊了,不如好好安眠。
我們走到湖邊旁,拍了最後的倩影,三個人坐上了歐式公主馬車,唯獨少了一匹馬,但是三人依舊拍得很過癮,能有美麗的回憶,就是一種奢侈了,快步地走到了大門口,鸚鵡三五群地忽然高聲啼叫,在靜謐的區塊,打破了沉默,歡送我們離去。
雨又突擊的飄下,我們走過的印記都被打散了,只留下水氣與青草氣息,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地也被埋在記憶深處淡化了,下一次我將重新踩踏幸福,直到來年再光臨,肯定又有新的足跡落腳在某處,被我們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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