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上的黑暗森林

圣诞节去温哥华岛度假，走了一条airbnb房东推荐的徒步线路。下山途中，穿过了一片茂密的云杉林。此时已是下午4点多，依当地的纬度，已经临近日落，这条步道又在山的东侧，阳光已经照射不到。数十米高的云杉林渐渐暗了下来，仅能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到零星一点天空。整个树林有一种科幻电影里面异星球的感觉（房东告诉我们离这里不远的一篇地方正式星球大战的取景地，所以这还真算不上比喻）。

一边往山下走，我的科幻脑一边就开动起来了。要知道像现在这种在没有阳光直射的时候，背阴的树林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上方大气层对阳光的散射。这种散射叫做瑞利散射，特点是散射光强度和波长的4次方成反比，也就是波长短的蓝光比波长长的红光容易被散射的多。所以说这种环境下接受到的光谱和直射的太阳光有很大不同，能量几乎都集中到了蓝光。于是我就在想，假如有个外星球上有一块地方常年只接收这种光谱（比如一个地轴倾角为零的星球，在极地的一个陨石坑里），那里的植物会不会进化出适应这种光谱的光合作用。这种植物大概只会吸收蓝光和绿光，放到直射的阳光下应该是红色的。但放在它们生长的地方，它们把仅有的蓝光吸收掉之后，几乎应该是黑色的，那就是一片字面意义上的黑暗森林！

回到airbnb，导出照片，我对比了一下云杉林照片和前一天下午同一时间在海边（还是阴雨天）的照片参数。这才发现，原来树林里的亮度只有海边的0.5%！换言之，从外面看，这片森林就是不折不扣的黑暗森林。我踏足的森林和想象的世界一样奇异。只不过人的眼睛和大脑太过精密，能适应好多个数量级的亮度，才让我们没有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