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寫星辰 [前傳: 方燦] 6.
晚上9點，方燦剛打開店外小小的招牌燈，拉起網狀鐵門，就看到李旻浩小跑步過來。
"燦哥！" 還有一點喘的李旻浩看到方燦開心的像是看見主人下班的小貓，笑的燦爛可愛，往自己跑來。
這畫面對方燦來說是一個新的體驗，在他長久孤獨的吸血鬼生活中，因為永生的概念在腦子里像是限制自己的枷鎖，不敢與人太過親近、太過熟識，因為到頭來，只會留下他一人。方燦寧可從一開始大家都只是過客，他也只是那些人的過客，不留情感與遺憾就好。從來不會、他也不讓，有個人會這樣開心的迎接他的出現，直到李旻浩的出現，不可控制的想與他更親近、更熟識...
"你還真的9點就出現呢！" 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忍不住伸手撫摸李旻浩微亂的頭髮，都是方燦沒能想像過的自己。
"我也想當今天你的第一個客人啊！" 李旻浩發誓他平時在朋友面前絕對是穩重哥哥的形象，不知道為什麼愛在方燦面前總是會像孩子一樣，想對他撒嬌、想像個跟屁蟲一樣黏著他。這一點李旻浩思考過，一定是因為這位哥即使沒有千歲，也還是有可能已經幾百歲了，才會讓他有看著哥哥的感覺！即使他看起來不會比自己大幾歲。
只有兩人在室內的酒吧顯得空曠安靜，方燦只能用大聲的音樂填滿空間，李旻浩坐在吧台椅，兩手撐著臉頰看著方燦看起來有點忙碌的開店準備。
"燦哥，需要我幫忙嗎？" 同樣是開店的李旻浩感覺自己像冗員一樣廢在一旁，也想做些什麼。
"嗯？別！...你別幫忙！都上班一整天了，你就好好放鬆吧！"方燦趕緊先倒了一杯啤酒給他，心裡有點害怕若是李旻浩進來吧台，兩人這樣靠近的距離可能會讓他更緊張不自在。
"好吧.." 李旻浩乖順的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繼續欣賞著眼前的哥哥。可能因為在自己的地盤，方燦大方的脫下外套，只穿着白天的白色背心，完全可以好好欣賞這位哥努力健身的效果，褲子換成了有設計破壞孔洞的牛仔褲，露出的皮膚一樣雪白，但是充滿力量。
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吧台調酒師和另一名員工也已經開始上班，讓方燦可以到其他地方幫忙。李旻浩看出調酒師和外場的員工也是吸血鬼一員，對方燦非常尊敬，就像方燦是真的大哥一樣，不過生活在這世上，對老闆尊敬也是很合理吧！李旻浩也沒有想太多。
方燦在台上簡單彈奏了幾首音樂後，拿起麥克風開始跟著現場樂團的音樂，唱著大家沒聽過的歌。
旋律輕鬆帶著有力的鼓點和低聲說唱的方式呈現，卻是訴說著有點哀傷的故事。 方燦微微笑著唱出就像是努力淡化這件事，卻在歌曲尾巴流露哀傷無奈的神情，像是用最清淡的方式取笑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李旻浩美麗的雙眼盈著水氣，看著台上像明星一樣發光的方燦，光線下墨黑的虹膜偶爾反射著紅光，透漏出的情緒令他想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方燦在台上也看見了李旻浩，唱著這首歌是為了無法與人們走近、心中的無奈與孤獨而寫出來的歌，即使內心有多渴望能有個家，自己只能永遠獨自一人。看著那個突然走入自己世界的人類，心裡仍是有許多掙扎和不確定。而看著李旻浩因為被燈光反射著閃亮的雙眼，全程只看著自己一個人的模樣，心裡一角早已融得一塌糊塗。
歌曲還未停，音樂自然地無縫銜接成另一種曲風，聽起來令人感到滿足與安心，方燦再度開口唱著自己的故事，像是在這里找到了歸宿一樣，臉上的笑容不再牽強，而是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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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哥，我很喜歡你的音樂..” 李旻浩對著下臺休息坐到他旁邊位置的方燦說，眼裡盡是崇拜的光芒。
調酒師看到老闆坐下來，自動幫他拿了貼著"燦"標籤的昂貴威士忌，幫方燦倒了一杯。
方燦只是微笑看著他，神情輕鬆的喝著自己的酒，唱完了他的故事，感覺整個人在李旻浩被攤開過，似乎沒什麼好隱藏的事。
即使不說，李旻浩也能知道這兩首歌就是方燦自己的故事，他只希望現在能讓他感到滿足、安全感的人是自己。
“也...很喜歡你...” 李旻浩藉著一點點酒意，主動輕輕牽著方燦擺在腿上的手，方燦的手比他想像的要大，而且溫暖。
突然的肢體接觸令方燦略為震驚，更多的是大家所說的心動。
為了緩解自己混亂的心跳，方燦刻意輕鬆的笑著說：
"你不在乎我可能比你老了幾...十歲甚至幾百歲？" 說完自己輕輕笑了出來，嘴角的梨窩讓他看起來很可愛。
"年上而已，我不在乎。" 李旻浩軟軟的回答，把自己連同椅子更拉近方燦一步，蜂蜜蛋糕已經淋上香醇酒味，令人蕩漾。
"你...不在乎...我永遠只能用這副模樣生活，不能陪着你老去？" 說完方燦已經笑不出來，這是他覺得最遺憾的事。
李旻浩笑了出來，笑得耀眼燦爛，從吧台椅上站起身，更貼近方燦略為哀傷的臉，帶著酒味的蜂蜜蛋糕令人沉醉、令方燦接近失去理智。
"人生太短，我只在乎現在，而且...誰說了要跟你一輩子？" 調皮的語調、燦爛的笑容變得美艷誘惑。這種問題李旻浩不是沒想過，他可能也不願意自己不得已的離去令對方痛苦，所以並不打算讓方燦看見自己老去的模樣，反正明天的事情誰能猜得到，他不想為了不可知的未來而放棄現在這一刻的感情。
兩人之間僅有幾公分的理智撐著，方燦又吸了一口李旻浩此刻帶有的蜂蜜酒香，眼底除了隱隱的紅光之外，李旻浩似乎隱約在他的右眼看見銀色的反光，正有些遲疑想靠近再多看一次，便頭昏眼花被一陣離心力帶到另一個空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