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教學 10 件事】02：做線上課程很燒錢嗎？有哪些成本？製作費收多少才合理？
上週發佈分享教學系列 01 號文章後，觀察了讀者們的反應，發現知識萃取這個主題可能太嚴肅了，所以本週的更新就選擇比較狗血（誤）平易近人的主題：做線上課程很燒錢嗎？背後究竟包含哪些成本？
想寫這個主題的原因是，市面上的線上課程製作報價較不透明，而且依照不同的作品規格與廠商營運方式，會產生相當大的價格浮動；這樣的資訊落差很容易造成委託方與製作單位之間的誤會或不信任，長期而言對產業造成不好的影響。希望可以藉由這篇文章分享過去四年累積的製作經驗，讓每個人都對線上課程的製作成本再多了解一些，以後就不會再被坑或是被雷了。
看完這篇文章後就不會遇到這樣的窘境了！
線上「錄播」影音課程製作流程
在談成本之前必須先說明線上「錄播」影音課程是怎麼從零到有製作出來的？這邊強調線上「錄播」影音課程的原因是，不同載體（例如音頻、直播）會有不同的製作流程，所以本文提及的流程、成本都僅適用錄播影音課程。
線上「錄播」影音課程（以下簡稱線上課程）的製作過程，依據不同製作單位與開課講師的特性會有些微差異，若以我的公司透鏡為例，會依照以下步驟與客戶合作：
一、需求釐清
- 線上諮詢：與客戶互相認識，初步了解製作需求與課程種類，判斷彼此是否為適合的合作夥伴
- 需求會議：正式見面討論細節，包含課程主題、預計影片長度、影像呈現期待、預算範圍、交付時間、敲定後續行程等等
- 提案估價：將上一步驟得到的資訊整理成合作提案，包含規格描述、總服務項目以及製作費用，提供給客戶做確認。通常這一階段會來回討論數次，幫助客戶在可負擔的成本內找到最符合心意的合作方式；若順利取得共識，就會依照約定好的規格與服務項目簽屬正式合作契約
二、製作前期
- 知識萃取：製作前期的首要任務就是知識萃取，將開課講師的專業技術提取成可用來教學的知識架構。通常會需要半天左右的結構式訪談，詳細方法可參考分享教學系列 01 號文章
- 課程設計：取得知識架構後下一步就是課程設計，加入讓聽眾容易吸收、理解、記憶與應用的手法，例如為了讓聽眾在上課初期就有高度學習動機，設計兩三個看似有挑戰性但實作起來偏容易的演練，幫聽眾建立自信，同時讓他們認為「使用課程所教的方法真的有效」，進而對講師產生信任
- 腳本轉化：完成教學方案後，還需要將它做成拍攝腳本，讓專業影像工作者知道每一段教學需要用什麼角度的鏡位、需要用幾台攝影機、期待的畫面樣貌為何
- 講師準備：與此同時講師也需要參與籌備，講師必須撰寫教學口白，不一定要逐字稿，但至少要包含每單元的預計講述方式，才能順利在拍攝當天好好發揮。另外，也需要製作投影片草稿，依照每單元的教學需求製作「尚未加上視覺設計」的投影片，例如標題、重點文字提示或圖表
- 視覺設計：顧名思義就是製作課程呈現所需的視覺素材，最重要的就是將投影片草稿優化成能給學生良好學習體驗的正式版投影片
- 講師演練：正式版投影片出爐後，從所有單元中挑選最具代表性的進行試講，通常會選擇概念較為複雜的單元或是實作講解單元。根據經驗，有進行演練的講師在正式拍攝時會更容易進入狀況，甚至可以提早拍攝完畢
三、製作後期
- 正式拍攝：此階段的重頭戲就是進攝影棚拍攝了，所有前期籌備都是為了在這一天有所發揮，一般來說長度 2~3 小時的課程順利的話可以在 8 小時內拍攝完畢；有些課程在拍攝手法上較為複雜，如需要大量特寫的手工藝課程，就會需要加拍一天
- 後製剪輯：拍攝完畢後講師就可以稍作休息了，後續會交由專業的影像工作者進行剪輯、調光、調聲音、加上投影片畫面或字卡等等處理
- 內容品管：後製完畢後會將第一版剪輯成品提供給講師與客戶進行審閱，並參考他們提出的意見進行微調。同時，製作單位也會針對影像技術面與教學面進行學習效果品管，確保符合對客戶的承諾
- 字幕製作：所有課程影片確認不再更動後，就來到最容易被忽略但卻至關重要的環節—中文字幕製作與校對。字幕對於學習體驗的影響甚鉅，當聽眾不能開聲音上課的時候、遇到專有名詞的時候，或是講師有口音的時候，都能有效幫助他們克服困難
- 正式結案：確認課程影片與教材都準備完成後，就會正式交付給客戶，圓滿完成合作
特別註明，上述流程情境為客戶委託廠商進行課程製作，但課程講師並非客戶本人，而是另聘講師。也存在另外一種情況（且很常見），講師親自委託廠商製作自己的線上課程，流程也跟上述相同，唯一的改變就是講師同時扮演客戶的角色。
製作流程中各環節的專業價值
沒想到製作線上課程會這麼費工吧！我在進入這個產業前也有一樣的誤解，曾經認為「不就是把講課的樣子錄起來而已，哪有甚麼難的？」的確，把講課的樣子錄起來也能做出線上課程，但絕對不是一堂有效的線上課程。
這邊我以兩堂相同教學主題但效果有所差異的課程作為範例對照，說明哪些製作步驟造就了線上課程的有效與否。一堂是 Hahow 推出的《全民防疫通識課》，另一堂則是 YouTube 上熱門的新冠肺炎講座影片；前者是我認為有效的線上課程，後者則是「比起前者」較為無效的線上課程。
Hahow 與陳建仁前副總統合作推出的《全民防疫通識課》
《COVID-19 with Chris Whitty》
兩堂課程的關鍵差異
- 課程設計：兩堂課程在結構上很類似，都是先幫聽眾建立起流行病學概觀，知道病毒的傳播原理後再來探討如何應對。實際造成差異的是教學方法，不同教學方法會影響聽眾的理解以及動機，最明顯的就是「傳染動力學」的講解段落。《全民防疫通識課》中講師透過自己與孫子間的互動故事，將基本傳染數 R0 講得淺顯易懂，讓聽眾無痛了解為何隔離檢疫可以有效降低傳染數量。反觀《COVID-19 with Chris Whitty》直接講解 R0 的學理定義，並口述數值下降時可以減少多少傳染數量，非常依賴聽眾對抽象概念的理解能力，可能要反覆重聽兩三次才能聽懂
- 視覺設計：兩堂課程都有使用投影片進行教學呈現，但可以明顯看出《全民防疫通識課》的視覺設計對於學習效果比較有幫助；優點包含每張投影片的資訊不會過多，可以快速抓到講者想傳達的重點，且隨著講者提到特定重點時，投影片上相對應的表格內容或資訊都會同時亮起或被畫上外框強調。反觀另一堂課，單張投影片的資訊過量且不會隨著講者的說明標示重點，聽眾一不注意就不知道講者講到哪裡了
- 影像畫面：《全民防疫通識課》的畫面設計主要有兩種，講師畫面鑲嵌在投影片中、投影片全屏；《COVID-19 with Chris Whitty》的畫面設計也有兩種，講師站在投影幕旁、投影片全屏。兩堂課程都希望在真人講述時搭配教材呈現，前者將講師鑲嵌在投影片中，依照講述內容搭配重點提示字卡或圖示，需要展示大型折線圖或是表格時再切換至投影片全屏畫面。後者則是直接拍攝講師站在投影幕旁的畫面，沒有幫助聽眾加深印象的視覺引導，且投影片文字過多、字體過小，觀看起來比較費力
以上只挑選三項差異來做分析，不代表在知識萃取、腳本轉化等環節沒有差異，而是在僅能看到最終課程作品、無法得知兩團隊細部製程的狀況下，不希望做出過於武斷的推論。
其實要探討哪堂課程的學習體驗較好，有個比起上述分析更簡單的做法——直接捫心自問，這兩堂課你會比較想看哪一堂？哪一堂能讓你耐著性子看完？我想答案應該非常明顯。絕對不會有人希望自己投入時間金錢，最後做出大家都不想看的課程影片；如何讓聽眾願意看，看得開心又能帶走知識，就是課程製作專業技術的價值所在。
好的線上課程製作成本大約是多少？
撇除《全民防疫通識課》的特殊性（與總統府方溝通協調、維安、時間壓力等等），若有客戶希望製作出與這堂課相同水準但內容份量較多，影片總長約為 120 分鐘的課程，委託給專業課程製作單位執行，各項專業服務的費用大約如下：
- 知識萃取、課程設計、腳本撰寫、內容品管：NT$ 45,000 up
- 視覺設計：NT$ 25,000 up
- 拍攝剪輯（含場地與器材）：NT$ 55,000 up
- 字幕製作與校對：NT$ 6,000 up
在此強調以上資訊僅出自個人經驗，線上課程製作會因為不同課程領域以及影像規格變更，產生不小的費用差異。舉例來說同為 120 分鐘的課程，一堂是教業務陌生開發技巧，另一堂是教馬卡龍製作；後者屬於手作烘焙類課程，比前者更注重細部動作拍攝，所以需要出動較多台攝影機，拍攝環境也會有特殊要求，故在製作費用上會比前者多出不少。當然也有一個可能是，前者的講師對於情境演練特別要求，所以在課程中設計了許多情境劇，需要更換拍攝背景並找演員來協助，如此一來製作費可能就會與後者相等甚至更多。
再舉一個更極端的案例，若課程是 Photoshop、After Effect 等設計軟體或是 Python、JavaScript 等程式撰寫相關主題，講師可以在拍攝剪輯的環節，用螢幕側錄軟體加上外接麥克風，直接將帶著同學一步步實作的畫面與聲音錄製完畢。若使用這個做法，拍攝剪輯的費用就會大大下降，甚至不需要委託製作單位就可以完成，而且教學效果並不會比較差。
如果覺得太貴，有哪些方法可以節省成本？
了解製作成本後，是時候回到文章主旨「做線上課程很燒錢嗎？」其實正確答案是「不一定」。如果全部委託給專業單位當然燒錢，但也有很多節省成本的方法。
自學製作
既然委託他人太燒錢，那就自己做吧！就像上方提到的螢幕側錄加上外接麥克風案例，講師可以學習如何使用軟體、器材進行影像與聲音錄製，也可以學習如何使用 Premiere 進行影片後製剪輯。同理，講師也可以透過看書、看文章學習如何進行知識萃取、課程設計、寫影像腳本。
這個方法不僅可以讓講師花費較低成本做出線上課程，還可以學會不少技能，而這些技能往後都有機會再應用到其他場域。不過，自學雖然可以省錢，但也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成本」，畢竟學習新工具甚至到能夠應用在課程製作上，肯定需要大量的練習與試錯，講師花在自學上的時間若投注在自身專業領域，創造出的報酬或許早就超過製作費用了。所以要採用自學製作策略前，最好先進行效益評估，我個人的建議是若課程製作技巧在未來的工作場域上使用機率很高，才值得花時間去學。
與平台合作
目前線上課程產業已經有非常多出色的平台，例如我的前東家 Hahow、訂閱與課程雙棲的平台 PressPlay 等等。若直接委託平台一條龍將課程製作完畢並上架，平台會基於專屬授權、獨家授權或是其他戰略合作關係，提供講師較優惠的製作方案。此外，平台本身就有穩定流量與行銷資源，在課程銷售方面也能幫講師省下許多心力。
不過平台也不是慈善機構，這些提供給講師的服務最終都會反映在課程銷售的拆潤上。平台協助老師製作課程，目的不是透過製作費賺錢，而是希望有越多好課程上架，帶來更多學生，透過課程銷售的拆潤來獲利。而且委託平台製作的課程，版權是平台與講師共有，不像委託一般製作單位，版權完全屬於講師所有。最後，平台的製作產能也會有上限，當平台案件數量滿載的時候就需要排隊，等待時間可能 1~3 個月不等。
故也不是所有講師都適合透過與平台合作降低製作成本，如果不希望被平台綁定專屬授權、希望完整取得課程版權，或者有時間考量無法等待，就不適合採用這個策略。
降低規格
這個策略應該不用多做解釋XD 就是不要做得那麼好。雖然聽起來有點迷因，但還是有些道理可循。降低規格不是一味刪除，而是回頭思考課程當初設定的聽眾以及學習目標，對於達成目標無直接影響的元素就可以刪除。例如闡述抽象概念時，如果用投影片動畫即可達成教學效果，那就不需要用成本較高的 Motion Graphics 製作。
專業有價，選擇適合自己的戰場
所以本文的結論如下（誤）
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多，最重要的還是希望社會大眾能對線上課程產業多一點理解，無論是否想要開設線上課程，都知道一堂好課程背後需要多少專業技術才撐得起來。同時也希望能幫助到想開設線上課程的人們，不只是講師，也包含尚未有講課經驗但想開始透過分享教學擴散影響力的專業人士，採取負擔得起且最適合自己的製作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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