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与宅家/活着是一场荒诞 但要在荒诞中寻找真实

unou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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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很多抑郁症的朋友,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除了陪伴能做什么。她们就像立在涨潮前的海岸上的雕塑,等着某一次巨浪彻底淹没她们,然后卷走她们。我能做的,只有记住她们,然后活下去。

生死之类的话题,我和朋友间,聊过很多次了。

我很早就意识到我的出生是一场误会。是并不适合却又相信家庭叙事的破碎的人们一代又一代理所当然,无可奈何的莽撞的尝试。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夹杂在她们中间,痛恨自己的存在。但是长大后,我足够幸运,能够远离那种环境,我决定不用着急死,所以从那以后一直努力地,认真地活着。

当然期间我也有过深陷虚无主义的岁月,无论我怎么试图告诉自己,活在当下,都很难不被大环境中的焦虑和无意义感侵蚀。一切真的有意义吗?人类不就是复读机吗?太阳底下无新事。选择活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探索中,我找到了独自踏上旅途的方式,属于我自己的朝圣。年岁渐长,我愈发明白,活着都是偶然,死亡才是真正的归属。很残忍,也必须去面对。当然我明白,活着也有天差地别的活法,尤其清楚在一些贫富差距巨大,民不聊生,被极权统治的地方,生不如死是真的,我们没有权利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在绝望的悬崖边上时,可以多挣扎一下,不必提前放手。

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活着,早期都是出自书籍,和各类影视作品,虚拟世界给予了我无法替代的真实感,ironically.当然,有一段时间我异常执着于法医剧,刑侦剧,再结合一些怪力乱神,总之就是在生死的界限不停的来回张望,试图理清一些头绪。这源于我幼年一场突然的丧亲,我被剥夺了最后一场相见,于是这么多年后,我一直在和没有答案的往日阴影斗争,搏斗着,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不存在的重逢。对于生的执着,也在日感虚无的沮丧中,逐渐生根发芽,终于带领我朝更热烈而丰富的生活而去。

但是,我能交心的朋友中,毫不意外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生活辜负过,亏欠着的抑郁症患者。是怎样一种心惊胆战的交际呢?她们并不经常和我求助,我也并没有自大到相信自己能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我能和她们相处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我也曾经奢求过,想和她们说,如果那一刻真的来了,可不可以想一想我们共度的那些时光,能不能再坚持一下?但是最终,我明白我不能说。对一些人,生活,已然是负担了,可能永远没有解脱的那一日。对她们来说,死后有灵魂可能都是残忍的假设。抱着一种解救者的心态,只会加重她们的负担。我能做的,我要做的,就是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想到失去她们,会令我心碎,但是我也从不会后悔我们的相逢。

新冠宅家的过程中,我的状况时好时坏,设想的充实的学习计划也因为身体状况变差而屡次搁浅。但是在这种动荡中,我似乎也找到了一种新的生活节奏。这两年我一直处于一种狂奔的状态,即使在疫情期间也没有什么宅家的经历,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终于还是在这次宅家中慢了下来,多年来难得完整体验一天天的云卷云舒,日出日落。或许我能在接下来的一两年中,从这次宅家经验中,汲取灵感,寻找一种新的平衡。

宅家前的知秋之旅

不论怎样,争取笔耕不辍吧!所有的情绪流动,都会成为生命年轮的一部分,保持真实的记录,也是好好活着的写照。

To be continued...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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