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同时,怎么不让自己沦落为无助的河沙

林一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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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最近看到那则新闻,四川崇州一小区的业主养的罗威纳犬咬伤女童,导致女童重伤进了ICU。而最后有关部门还是把伤人的恶犬给控制住,对饲养罗威纳犬的当事人也进行了刑事拘留。看到这里,我就不禁思考,倘若一件与相关类型的事情发生了,那么有关部门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来进行处理呢?唯一想到的就是,杀一儆百。

果不其然,在昨天18号,已经看到了一则相关的新闻。西安一小区将逐户清理禁养犬,其中上至烈性犬、大型犬,下至中华田园犬和秋田犬,其中不包括工作犬和导盲犬、助残犬这种特殊用途的犬只。相关部门表示,禁养目录里面的大型犬绝不能够在三环内饲养,下一步派出所将会联合养犬办对相关禁养犬进行逐户清理。

看到这也许很多人都很赞成相关部门对于大型犬和禁养犬这种住户清理的措施,认为这是有效维护了我们的人生安全。你想想看,养狗的人有系绳子的也有不系绳子的,那么不系绳子的人又怎么做到保证他人的安全措施呢,这样反倒是让那些经常有不良行为的人得到一个教训,养狗以后也要根据相关的程序来去饲养。

这听起来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执行上,我们真的能确保每一只犬都能不被住户清理吗?

对于有关部门的政策,显然也有一部分人会认为,住户清理大型犬只,很有可能就是一刀切。不管你是什么犬种,只要你没系好绳子,没有办理相关的手续,那就拉走进行统一管理。这种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的行动,相信我们已经有人领教过,也正因为如此,还是有一部分人不太相信有关部门真的能够把这一块是按规执行的。

我们其实很多人都了解到,实际执行往往和我们文件上的条文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你可能根据一个所谓的“实际情况”就能灵活地处理,却忘记了背后还有一个条文上的规定,下面执行的人往往就是想赶快把工作做完早点休息,无论结果好坏也只是做好就行。但上面制定的原意,也有可能不是给你下面这些给瞎折腾,毕竟有赞成就有反对,那么下面所做的这些行为,就是会让人反对的结果。经过三年的前车之鉴,我们又怎么能对执行再抱有一点点的希望呢,可能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

动物保护,或许这一块的空白我们还没能做到真正地完善。但,是我们真的不想做呢,还是迫于这一个环境,想要做的阻力和现实压力比较大。显然后者更对现实比较贴切一点,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其实还没有达到一个能够用相关法律来维护某些弱势群体的利益和地位的阶段。法律的制定,不是为了维护某些群体私心的权益,而是要让每一个人都得到公平、公正和公义的保护,这样才能维护好最核心的社会基石。

早期的防止虐待动物法例
虐待动物的概念最早通过1844年第5号条例(意译)引入香港的法律框架。该条例规定保持良好秩序和卫生。根据该条例,如果任何人「不必要地残害或虐待任何马、骡、狗或其他动物」(意译),将处以不超过200元的罚款。
直至1935年,《防止残酷对待动物条例》(1935年第44号)才正式生效。该条例的主要目的是解决残酷对待家禽和牲畜的问题,但也包含一些反对虐待动物的一般条例。例如,根据第3(1)(a)条,任何人残酷地打、踢、恶待、过度策骑、过度驱赶任何动物或残酷地使任何动物负荷过重或残酷地将其折磨、激怒或惊吓,一经循简易程序定罪,可被处以不超过200元罚款及不超过6个月监禁。
来源:香港的動物福利 特寫 野生生物法 2021年六月

所有人都应该关注动物福利的问题。有研究显示,虐待动物的人有较高的倾向诉诸暴力和犯下对人施以暴力的罪行。因此,社会上有意见敦促对虐待动物者进行强制性心理咨询或治疗。希望政府能尽快执行其加强动物福利的建议令香港能建立一个更全面的法律框架去保护动物。
来源:香港的動物福利 特寫 野生生物法 2021年六月

对于保护动物的立法进程,我们最基础的一点就是:通过法律的手段,来维护好作为动物的权益和地位。这一个前提,我们作为人类是把动物,包括我们身边大部分的宠物是当作一个有情感的个体,而不是单方面地认为动物就是一种冷血的,没有感情的生命个体。正因为社会进步以及观念地更新,现代人类会把我们饲养的动物当作是家人,是一个情感的依托,并不只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动物,因此对于相关法律的制定,一方面是引起对于保护动物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体现出一个社会的观念进步,文明进步。

动物和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究竟动物与一般的「物品」有甚么区别?这样的基本问题意识、基本价值,若没在国家的最高法规范──宪法中呈现,将无法将动物保护、动物福利精神涵摄到其他相关法律。 
国际上,德国、瑞士、奥地利、卢森堡、埃及、巴西、印度、俄罗斯等八国已将动物保护入宪。欧盟则特别在宪法层次上,将「动物」(animals)定义为「有情感、情绪;有意识、知觉;会感觉疼痛、痛苦的生物」(sentient beings)。有意识的,将动物与「生命」(life)予以区别。因为Life 可能指涉包含植物,甚至细胞、细菌等等;也将之与野生动物「物种」(species)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概念,予以区别。
来源:為什麼需要於憲法中納入動物保護 2022.1.15

但很多人没有认识到保护动物是一件推进我们法律不断完善的一个方面,可能在保护动物这一块我们正在不断地争取,但换个角度,其他内容的立法和维护权益的事情也如同保护动物一样有他存在的价值,如何保护和维护,只能靠法律的制定和相关部门的监督和实行,相关人士的监察,这样才能把这一个过程真正地落实。现如今种种的商榷和谈判,对于一些问题拖泥带水,甚至发动一些舆论的攻势,无一不是有目的地拖慢进程,而我们所耗费、浪费的一分一秒,已经有很多弱小的生命在我们的文字中逐渐离开。

今次恶犬伤人事件,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如今还是存在很多观念比较低下的人来饲养他所谓的“宠物”。这个界线其实他也清楚,但是就是一再侥幸,等到事故发生之后双方都会蒙受损失,连带的便是整个生态突发改变。我们清楚在这里,只要出现了问题,那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所有的都需要整治,直到有关部门说到的安全无误。但我们真的有必要把情况拖到这个地步吗,文明养宠物,对相关问题的落实和法律的保护,显然我们是还没有做到这个能够好好保护的地步。无论对肇事者还是受害者而言,这都是一种不完善的生态而导致的一场悲剧。

视角转回到受伤小女孩身上,如果她在受伤之后没有相关的法律去维护她的权益和生命财产安全,那么人们也会说她是活该,谁让她没有躲开那条恶犬。那么没有法律保护下,我相信那个小女孩也只能依靠那一点点的人性和药物来维持自己的尊严,试问我们作为人类,到底是冷血动物,还是比真正地冷血动物更加冷血。我们能够很好地维护自己的东西,那是我们有对我们自己的相关法律。倘若那些其他群体,并没有相关的法律来保护他们,那他们又如何度过这即将迎来的寒冬呢?我不敢想象,一个正常的人,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光鲜亮丽,就是唯独没有那颗独一无二的心智。

对恶犬管束针对那些性情暴躁和有攻击性的狗如德国牧羊狗等恶犬,许多州都通过了《恶犬法案》。根据该法,狗主必须在庭院明显处竖立标牌,提醒过往行人注意;在公共场所,主人必须每时每刻都要为其戴上约束皮带和防止咬人的口套,而且任何时候都不要散养。否则一旦发现,执法部门有权将其充公或者杀死,并且要视情节轻重追查狗主的刑事责任,甚至可以判处其蹲90天大狱。同时,法律还要求饲养这类狗的主人购买10万美元的保险,以备在不幸被狗咬伤时能支付赔偿费。
来源:法制日报 美国人养犬先要研读法律 2006年10月18日
在责任方面,许多州制定了非常严厉的法律,即无论是不是主人的过失,只要是你家的狗咬伤了他人,你就要承当法律责任。如果受害人是擅自闯入他人地界,挑逗、刺激或者虐待狗而被狗咬伤,法律将视情对主人从轻发落,但主人也要承担部分责任。在众多的诉讼案中,受害人都要求狗主人赔偿其医疗费、误工费以及其相关费用,正常情况下,狗主人都愿意承担这一经济责任。如果主人态度不好狗的主人有受过类似处罚的历史,那么法官在量刑时则会加重对其的处罚,尤其是常常会做出惩罚性的经济裁决,以起到警醒他人的作用。
来源:法制日报 美国人养犬先要研读法律 2006年10月18日

现如今,无论是受伤的女童还是往后一些犬种的住户清理,从未成年人到动物的保护,我们真的能做到完善的措施吗,还是用一些伎俩来安心度过这一个舆论风暴之后,依旧还是原样。现在很难给这些内容下定论,但可以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一些对于相关内容争取权益的人在努力,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在众多的舆论浪潮中得到那一个上面的重视,或许就早已经淹没在这滚滚的潮水之中,若干年之后也鲜有问津。我们有能力的人,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做一下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是大是小,其实只要你肯付出,那就为一些弱势群体争取到一点点的曙光。

虽然我们每天都会上演着类似的事件,新闻也大概没什么可以陈述的小事情。但如果我们不提及,不说起,那么几天之后,几个月之后,就再也没人去关注,那就等同于先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在对于保护动物的道路上,需要的是更多的报道和关心,才能引起广泛的关注,得到回响才能慢慢推动局面的改变。同理,未成年人安全、食品安全以及性别平等的内容,作为新闻人,作为一个社会的成员,我们还是需要坚持好自己的原则,无论多大的风浪,也要出声,那么才是对自己一个真正的保护。

公众缺乏受保护动物的保育意识也加剧了这种情况。“大多数人只喜欢讨论与他们短期需要相关的问题,例如食品和燃料价格上涨,而不太关注具有长期影响的问题,例如野生动物的灭绝,” Liana 说。 “事实上,野生动物在维持生态系统平衡上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Garda Animalia 填补了印尼主流媒体对野生动物议题报道的不足,Liana 希望推动此平台成为野生动物权益的代言人,为受众提供更多相关信息。 “基本上,我们正在努力建立公众舆论,并鼓励更多有利于动物福利的政策改变,” 她说。
来源:环境报导 以推动野生动物保育为使命的印尼媒体 AINUR ROHMAHSep 21, 2022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我们都需要正视这些问题,他们都是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帮助的,而不是说忽略他们作为社会中的一分子。恒河里的沙子我们数也数不清,或许我们作为在水中的一颗沙并没有对河流的伟大有太多的感受,我们只想做好一颗沙,做好向前走的方向。但当轨迹没办法得到保证了,我们是不是要思考这一些我们不愿去面对的问题。我们可以愤怒,但同时也要想想我们这里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你可以暂时地存着失望,但改变现况,可绝不是依靠谁或谁,只有你自己相信你自己内心的力量,就算难以改变,那也要成为最坚硬的那一颗沙子。

希望某一天,那些弱小的生命能够得到一个自在地天地!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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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弘大学生,社会观察者,随笔者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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