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底下无新事

刘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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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想,我不要跟习近平的时代同归于尽。作为一个有用母语从政、参选理想的人,生活在习近平时代实在是太憋屈,这种生不逢时的感觉一路伴随着我,随着我的精神状况逐渐起伏。于是我选择流亡,可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道路。我治好了浮于表面的恐惧,生活却陷入巨大的空虚之中,为中国和我都没有前路和出路发愁。





然而,这又不能怪我当初的选择。我属于被共产党吓尿的读书人,在共产党当政的土地上,我每天都会惊恐发作,生怕哪一天就突如其来地失去了自由。逃亡竟是我所能做的最好选择。可逃亡之后呢?我看多了讲述逃亡的故事,可故事里却甚少有教我逃亡后如何度日的。

生活在习近平时代,每一种恐惧都是固定的,每一份恐惧都被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比如像我这种海外作家,公开真实身份反对共产党以后,就难以回国了。要想有免于恐惧的自由,只能在去国时享受。可对于贪恋母语的作家来说,去国意味着母语的无人问津。我现在能够无拘无束地写作,代价是不回中国。

在阅读白纸运动亲历者的文章时,我多次注意到亲历者所标注的震撼,那种刮目相看,是终于有新事发生了的那种震撼。在封控管制监控如此严密的今天,居然能够爆发一场八九年之后最大的游行。因为疫情得罪了各行各业的所有人生,年轻人再次站出来喊出抗议的声音。

然而,除此之外,习近平时代下却再无新事发生。我们所能见到的是他的权力步步稳固,大小抗议被次次镇压,流亡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剧本已经如此熟悉,使得新闻不再是新闻。我们明白这一切是房间里的那头大象的责任,然而我们却对那头大象束手无策。我们明白就是习近平造就了这一切,但我们手中却没有足够的筹码让他下台。

这种绝望感逐步蔓延,便成为一种开枝散叶的抑郁。它辐射全身,将人参与世界的公共热情卡在身体里的各个部位。这种抑郁将参与感剥夺。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唯一要重复的诉求,就是希望习近平下台,共产党下台,中国成为一个没有共产党的民主国家,在这里人人享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有艺术自由和司法独立,再也没有政治犯。这个国家才是我想要的国家。也终于变成了这个样子的中国,才会是我的祖国。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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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阳人权捍卫者,小镇退学家,被共产党吓尿的读书人,生于共产中国,流亡欧洲联盟,认同中华民国台湾 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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