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迂迴中抵抗:能高團(東華大學演講逐字稿)
運動競技本來就是充滿儀式性、政治性的活動,甚至他本身就是儀式。當民族情感被儀式化的表達出來,體育競賽就成為一種衝突象徵的方式,是一種「被制度化的衝突」。
那我們就正式進入到迂迴,為什麼訂這個主題,其實跟現在原住民與國家的關係非常貼切,包括我們的政治的勢力,社經的地位,甚至我們的健康政策之間、都與國家力量之間的角力都有很大的關係,那過去在一九二三年的時候,有人知道台灣棒球怎麼開始的嗎?
有聽過KANO嗎?
對!KANO近藤教練不是講:「番人、日本人還有本島人三個加起來的三明治的一個球隊,就是融合三明治的球隊,看起來是他的期待,就是他的理想。」這件事情不是從教練原生出來的想像,那他為什麼會這樣想呢?
以前一九二三年的時候台灣在花蓮這個地方,有一個球隊叫做「番人野球團」(後被譯成高砂棒球隊),這個球隊當時組成的時候,是一群原住民的年輕人所組成,就是他們在工作的時後被找來打球, 一直到一九二四年的時候這個球隊對當時由當時的花蓮市街、花蓮港廳的官員還有港廳財閥去組成的一個球隊,後來到了日本,沒想到一打!哇日本人都嚇一跳,原來你番人也會打球,那這個故事也就此開始了。打球的番人,被當時的這些甲子園高中挖角,日本東京都有一個叫龍谷川平安中學的學校,大家可以看到他的照片,就來到花蓮港廳找這個球隊,找當初一九二五年去日本,第一次登上甲子園球場的這個球隊,當中幾個菁英球員,拉到他的球隊去打,有些人打到一九二七年。
他們從這些番人球員進到平安中學後,他的球隊戰績就非常好,在日本曾經被稱為是平安的黃金盛事、黃金時代,那這個黃金時代就從這個球隊開始,然後隔壁西部的球隊,像嘉農當時的教練到了台灣,看到被挖角的番人球員,竟然在日本的甲子園打得那麼好,他當下就覺得為什麼不能把優秀的球員拉到他的球隊裡頭,所以才開始了嘉農三個族群組成一隊的想法。
那為什麼要組成能高團?或是高砂棒球隊(番人野球團),一開始的原因並非像是駱香亭或是當時日本的媒體所述,是江口良山郎(花蓮港廳的長官)表面說的「花蓮港廳理蕃政策的成功」,這其實都是表面官話,他只是想要告訴大家他的殖民政策是非常成功,可是呢,完全剝離了背後的政經脈絡,事實上日本人到台灣還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殖民經濟的進入,當時有幾個日本財閥像賀田、朝日等,像南濱不是有一棟建築?現在是黃色的,甚麼阿之寶是不是?那是以前的朝日組,也是當時賀田組的支企業在當時的花蓮是非常有勢力的,主要的掌權者梅野清太也是能高團的催生者。
當殖民經濟來到花連,就慢慢的發現花蓮交通不便,當時沒有濱海公路,所有的物資要運到花蓮港廳,要從宜蘭那邊蘇澳港出海,然後再到,這個是南濱,這個碎石山是南濱,這個船都沒辦靠岸,沒辦法靠岸呢,通常要靠這個薄薄仔,就是我們的拉船的人,通常是阿美族,把船運到船旁邊,然後再卸貨,卸貨後再拉回港邊,而薄薄仔港邊的卸貨過程非常危險,有時候貨物會直接傾倒在海裡面。我們運輸交通不便時,運輸成本就會增加,所以那時候的整個花蓮港,應該說是整個台灣的東西物價最高的地方,因為成本太高,那成本風險就影響財閥的資本發展。
花蓮港廳已經建設的非好,花蓮的市景又這麼的整齊,彷彿一看就像是內地福岡的港口一樣,但是當時就缺乏花蓮港的建設,只臨時拉了一個長波堤,也就這個樣子,花蓮港廳需要更大的經費建設更大的港口,但是有沒有錢,財閥也不可能直接出資,官商們要當時日本的議會能夠通過一筆建設的經費,但是呢,誰曉得花蓮是哪裡呢?日本內地沒有人知道花蓮港廳!因此為了要去宣傳花蓮,促使日本本島內的政治菁英、議員們能夠接受在花蓮投資公共建設是一件對的事情,所以呢,就把這些球員,我剛有講說,花蓮的教化非常好,所以經過我們的教化工程、理蕃教育後,花蓮是非常值得投資的地方,所以一定要興建港口。讓這些物資更快速地進到花蓮跟台東,結果這些球員們就變成活的廣告的招牌。
我們剛剛有講到駁駁仔,你們有去過七星潭嗎?有誰敢下去游泳的?上次有個歌手下去救人,累個半死游上來,太危險了,我們看海象可能很淺,但其實兩百多公尺外海溝就可能深達數百公尺,沒有駁駁船靠光船都不一定能到那邊,所以這是非常危險的,花蓮雖好,但是生死相搏啊!為了要賺錢,沒有港口就要用這種方式進到港內,這些全都是工作活全是蕃丁。
賀田組這些殖民財閥來到花東,他的事業非常廣闊,所以他們更需要交通的運輸,讓他們的事業繼續的擴張,你看這個梅野清太當時是花蓮市市街的市長,等於那種市長最中央的地方,政治、行政啊全部都在花蓮區派一個人管,而且他的經濟背景又雄厚,就稱它為東台灣的地下總督,他的事業從整個花蓮港廳一直到台東州,都有他的事業,甚麼經營建築、運輸啊,濱海線和蘇花公路,早在那個時候,梅野清太就承接了這些建設了,現在的蘇花公路(濱海公路),最早的成形就是梅野清太,還有花蓮港,他最終還是拿到日本議會的一筆建設經費。
花蓮的鐵路,知道是甚麼人蓋的嗎?是阿美族蓋的,75萬人次勞役的原住民(多數為Pangcah阿美族),花五年興建而成,我們看一下,1917.12.09台灣日日新報的報導。〔蕃人の功績〕東部鐵路是在日殖大正時期,原住民以五年總數754,523人次,一日平均413名服勞役,興建而成。
而我外曾祖父就曾參與過鐵路與花蓮港的興建,我阿公講那時很很可憐吶,他的爸爸去蓋鐵路,他們則是蓋花蓮港,他說當時台灣人有三大義務,教育義務啦、服兵役啦、繳稅的義務,但是花蓮的番人,這些阿美族呢有四大義務,一般人只有三大他們有四大,最後一個義務是甚麼呢?服勞役!義務勞役,且大多數是免費的,有些可能會拿到一些錢,但那個比例都非常少,我聽我阿公那時候的,印象中好像是兩塊多還是多少,我也不知道當時的對價是多少,所以幾乎我們的長輩,在經過日本殖民時代的長輩,可能都服過勞役,他們怎麼服勞役呢?就是這群抓起來,看要派多少人,例如說這禮拜十人,下禮拜下一個部落,下個部落再去,交換,沒有給你便當啊!你要自己帶便當去花蓮港,所以當時被招募至野球團的這群人是甚麼?其實都是勞役工人。
原住民們,是殖民時期的勞動工具,然後梅野清太呢,跟當時的花蓮廳長江口良山郎,以台灣理蕃事業為由作宣傳的,促使花蓮建設,這些人就是活招牌,就是樣板,要帶到東京去給日本人看我這些番人多麼優秀,我教育的多麼好。
下一頁,帥吼?這梅野清太,真的蠻帥的,欣賞一下。
花蓮港街長,就是剛才講那個地下的總督,下一張。這個,一九二五年,就是她們到東京日本的時候,他們六月二十四號去,遠征吶,所謂遠征其實就是宣傳為主,你看如果看得懂日文就知道,一天的行程,都在幹嘛?不是去甲子園打球耶,先開記者會,然後講自己的私生活,不是私生活啦,就是講自己的事,我在日本教育底下,我的生活怎麼樣,然後,番人xxx唱歌,番人xxx吹薩克斯風,有沒有很像一種甚麼藝文活動?
下一張。這張很清楚嘛,這群人都戴帽子,都穿日本學生服,然後這個帶頭的就是穿得西裝鼻挺的,港廳的番人可以衣著端莊還有皮鞋,正彰顯港廳的殖民非常成功,也因為愈成功,我愈要議會的資助,繼續投注資金進來,下一頁,他們還去了精養軒餐廳吃西餐,這個飯店非常有名,在日本殖民時代就有了,蕃人拿起了刀叉?日本人看到就嚇死了!馬上寫報導!
下一頁。為什麼是工具?一九零五年,這些球員大概都一九零五年出生嘛,大半都經歷過宗教禁止的一事,一八九五日本進來嘛,那後來就宗教禁止,一九一一年的時候,太巴塱的番人公學校還發生一件日本的調查員平井又八被殺的事件,出草啦,反正就有人說是馬太鞍做的,馬太鞍也說是太巴塱做的,都不是我們做的,所以呢,這些人都經歷過這樣的風俗跟慣習,突然,一九一三年的時候,太巴塱的首棚才剛被拆,這些球員都是在這時候長大的哦,都是有經歷過這段還存有,就是沒有完全被隔阻的,所謂的這種,壞習慣,都還活在這個時代,所以嘛,他們放下了獵刀撿起了木棍,變成一個棒球員,
一九二五年,受訓沒有超過一個月,去了日本,大概幾個月啦!去日本,從東京、橫濱、名古屋、京都、大阪、廣島,然後最後到了甲子園球場,當時還不叫甲子園,八月一號的時候完工,所以一完工,他們想說這個球隊前面打得那麼好就把他們拉來甲子園打球,我在講能高的時候,當時kano就是小馬他們要拍這部片,所以很多一群嘉農迷們,就一直抨擊到底是誰先到甲子園打球,我就說是能高團啊,他們就說不是!不是能高團,是嘉農,他的意思就是說他在嘉農有正式比賽,但是我要講的就是我先踩到的啊,我先到甲子園,其實沒有錯啊,等下大家來比看看到底誰比較厲害,一九二五年的時候能高團赴日嘛,驚世之作,五勝三敗一和,九場比賽,五勝三敗一和哦!咦?五勝三敗…對九場!才訓練沒有多久,而且他們覺得很落後的,你看那時候日本來台,這些殖民國吼來到殖民地的時候,第一件就是他認為這邊是沒有人嘛,所以他才佔領,所以他從來沒覺得番人是人吶,這些不是人喔,是像猩猩的動物竟然還會打球還會吃西餐,還可以穿西裝,所以他們就很震驚。
下一頁。好,在日本媒體,因為剛剛看到這批被大做宣傳的球員來到日本之後啊,被日本媒體寫作很多那種,神的形容啊,赴日比賽的日人驚奇,甚早就開始台灣原住民的體能優勢,日媒寫的,番人的治球率,控球能力,強肩,就講那個郭泰遠強肩嘛,就是球速很快,快走,跑得很快,他就形容能高。
然後還有一些當時的紀錄,像阿仙,稻田照夫,他本壘到一壘三點七秒,這棒球很熟的,快還是慢?一九二五年耶!人類還沒有跑進十秒耶,三點七秒就到一壘,內野走十三秒,他那時候在平安中學的時候,每次的盜壘都成功,百分之百,他只要發動盜壘就成功,所以他當時甲子園對於平安中學這批中學的能力非常讚賞。
一九二八年伊藤正雄,創造無安打比賽,無失分的人,投手紀錄,在甲子園,岡村俊昭十九歲,那個時候一九二七年,嘉農才剛打完吼,就是你看這些人,已經是在甲子園非常優秀的球員,而不是在台灣的球隊喔!是在日本就已經這麼優秀了,岡村俊昭十九歲的時候,九次出場甲子園的最高紀錄,意思是說他九次打進決賽,九次都進到決賽裏頭,九次?這個球員很老耶,就是他在這個學校至少待了九個學期,咦?二十一歲?二十一歲以上還在讀高中啦!欸不對它們不是超齡喔,我講一個事情哦,當時在講嘉農跟能高哪個比較強的時候就在講說,這些人有的十九歲有的二十一歲還在讀高中,那棒球比賽就不公平,問題是當時的甲子園就沒有限制年齡,二十一歲不叫做超齡,叫做足齡,他可以比賽的意思啦!沒有犯規啦。
所以像剛剛那個樣子嘛,番人會打球會吃西餐,就剛剛講說,昔日的番人,今日的文化人,哇突然就文明起來了,那樣的宣傳對日本當地的民眾、議會啦有很大德影響,更順水推舟的讓梅野清太和江口良山郎的這個花蓮港廳的建設計畫,如預期的能夠繼續。
就是大概講,遠征西部然後,他在去日本之後,他還有在遠征西部啦,然後當時遠征的時候,花農,能高團就是花農的前身喔,花農十幾個球員到日本比賽,或到西部遠征,都是幾百個人,所以說他們還有加油團,幾百個人跟著去西部比賽,打俱樂部的比賽,可是呢很妙,這是日本殖民時代的事情,也就說假設一百一十人的加油團,二十、十五人的球員,也就是一百多人記得當時的景況,為什麼到了國民政府時期,這樣的歷史消失,我們以為我們的棒球是從紅葉開始的,不被記錄,原住民的歷史,不被記錄,好,下一頁。
剛剛有講嘛,就是球速很快啊,非常驚訝甚麼的,能高團對早稻田中學,當時早稻田也是甲子園的,算是不能說是最強的球隊,但是是今年都能進到決賽的球隊,哪一個是甲子園大賽,大家猜,左邊右邊,左邊喔?為什麼?這個是番人,一百八十幾公分,這是早稻田的球員,這就很明確,為什麼要選番人,伊藤他都選非常有….的人,這就是阿美族的樣子啊,你看他的臉,他的顴骨那麼高。
好,再來一張,能高團的成立,講那麼多一直沒有講他,我雖然不是很愛他,就是成立是因為林貴興,林貴興去把這些球員兜起來,可是為什麼他要兜起來呢?,他在賀田….裡面當勞力頭,勞力頭就是工頭,專門去個部落找,就是人力資源,就是找勞工去花蓮港啊、鐵道啊或是接收…船,這些…工程,勞力頭他又會打棒球,他過去在學校肄業之後,回到花東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他們的俱樂部的球隊,然後打得非常好,然後梅野清太跟江口良山郎要去成立球隊的時候,怎麼辦,他自己又不會,就找一個會打球的人,然後他剛好又可以了解當時這些番人的體能,所以有一個故事說,他在河邊看到一群山地的小朋友,拿石頭丟來丟去,拿棍子打來打去,然後很強這樣子,我的推測就是,這是一個故事啦,他本身就有對這些勞動者,勞力的認識,而且常常會去舉辦一些活動,或是他們內部的競賽,競賽過程當中,他就知道哪些人是可以抓出來打球,從那時候他就成立了。
但為什麼說他殞落餒,就是在1947年,二二八事件之後,他在日本時代是有要未,就是有位子的人,他自己也緊張於,他在台東好像有當過…,那在二二八事件之後,北部就是要招他們去台北,那他在離開台東到花蓮時候,躲在他的家的附近,先把小孩子藏起來送到台東,都蘭那邊藏起來,之後他到台北,他也沒有去台北,因為他知道去台北穩死的啦,絕對死的啦,這個特別點名去台北這個絕對死的啦,他就在他自己家的材房,現在那個黨部的前面,他的家在那邊,後面的材房自殺,切腹,切腹自殺,日本人的那個樣子,他死之前還做了一件事,就是說:「中國萬歲,中國萬歲,中國萬萬歲。」
為什麼?
家人敘述,他不要讓大家知道他在日本時代是有位子的人,然後在來是切斷他跟家裡的關係,然後他支持中國,所以不會禍害到他的親友,他就寫一封遺書後就自殺,就中國萬歲這樣,所以一顆殞落的星,林貴興。
後來阿,剛剛講過嘛,為什麼會被挖腳,就是被當時花蓮的西本苑寺的住持,引薦到平安中學,不只這三個人喔,後面陸續還有人被拉過去,像……或是伊藤次郎,那個誰的,林愛的老公的舅舅,應該是舅舅叔叔之類的,然後羅沙威的Pangcah怎麼講? 薩威,還有伊藤正雄,他叫莊初明好,這些人其實到甲子園之後,看那個戰績,不僅擁有最多出場記錄到現在,沒有一個甲子園高中球隊打破,還能每年都進甲子園,都是自這些番人球員進來平安中學之後開創的,他們就是「永世的平安」(就是永遠都進甲子園的球隊)然後1926年,有人講說, 能高團為什麼突然在台灣的歷史消失?不只是因為球團不被利用就是解散,其實在過程中,就是1925年他們打完比賽之後,1926年還去西部遠征,這些被挖腳的球員,剩下的球員還是菁英喔,不是說這些人被挖角走之後能高團就沒有能力;但事實上被挖角之後,還是可以打全花大賽,還是可以去西部俱樂部比賽。
能高團的球員,全部都是原住民,全部都是Pangcah,能高是台灣第一支強隊,純原住民、純台灣人的強隊,他們在日本比賽的時候對抗的對抗的那些日本球隊,有些球隊還是年年進決賽前三強對,然後你覺得呢?跟嘉農比起來不僅不差,甚至還更強,這些球員挖角到日本後,加入他們高中之後都非常優秀,還有的進到職業隊裡面,當早期日本職業隊的教練。
所以有些人挖腳,實力就變弱了,就沒辦法打球,可是根據田調與史料,都看得到不只這幾個被挖腳的球員再撐這個球隊,幾乎這個球隊每個球員都可以打球,然後他們到西部遠征的時候,他們在七個地方跟台灣十隻不同俱樂部的球隊對戰,五勝五敗,很多都是職業隊喔,俱樂部球隊是職業隊,有甚麼鐵啊鋼啊,然後甚麼台南高砂啊,這些全部都是俱樂部球隊,全部都是當時的殖民的財團附屬底下的球隊,很多都是日本人。
在9月21號,台北商業,應該是現在的北商啦,然後五比九,敗後對總督府,對全台中、對全鹽糖、對台南中學、高雄混和隊、新竹團、基隆團,其實北挖腳,能高團這些阿美族的球員,Pangcah的球員還是能夠拿出這種成績,就代表除了他的本質他的原生的體能條件之外,經過林貴新的這些訓練,意思把他們訓練成台灣棒球的菁英,不下於嘉農,而且比嘉農更早出現在台灣,只不過這個知名度沒有比嘉農有名,下一頁。
能高團就是為什麼會消逝,工具啦,他們是工具是樣本,在殖民時代裡面,沒有自己的選擇權,江口死後,花蓮官紳就是失了依靠,江口良三郎死掉,那個錢都還沒下來他就死了,然後建設缺少對中央的逐利點,原本就是要靠江口嘛,靠江口遊說議會,江口死了,沒有這些財閥,找不到人去幫他們運作那個日本本島,他們就找了另外一個人,他叫朱古,朱古是當時議會的議長,又搞了婚配的關係,就是政治婚姻,才在1930年他的議會的決議通過預算,七百四十二萬,他蓋花蓮港,蓋完之後,能高團就結束,因為用不到,也沒有任何資金去,讓球隊去運作,這剛有講過,所以能高團其實不只是野球,他是政商交際的活動,看看PARTY啊,這些都在這邊運作,錢啊,然後跟本島的政策影響啊,都要靠這種官紳的交際活動,所有運動都是。
嘉農為什麼可以三個族群合在一起,不只是因為教練的關係,其實很簡單,就是教育令的問題,1926年頒布第二次台灣教育令,特廢隔離差別教育,讓日本人跟台灣人可以在同一個系統裡面,教育制度裡面學習,這時候嘉農才受惠,本來嘉農就是學校,他們就有分啦,日本人讀的嘛,花農是番人讀的嘛,但是花中是日本人讀的嘛,可以合在一起之後呢,球員才有一起打球,教練就收能高團這些被挖腳的球員,才組了這三個共組球隊,就是因為第二次的教育令,所有人都一起讀書。
為什麼會講迂迴?剛剛整個看下來,番人野球團除了被工具,被整合,他其實是一個勞動者,但是當他拾起的殖民者的規則,當時的野球在日本被當作一種教化的工具來到台灣,其實在1910年,更早之前就有9大學的到台灣來比賽,一直到現在還維持著,他都繪日本學校到台灣,跟台灣的高中比賽,但是當時當時的比賽台灣全輸啊,為什麼呢?他就是還是有我才是最優秀的,雖然你很努力了,你要像我學習的這種的更上優位的這種感覺,那時候9大學來台灣比賽就是這樣子,所以競技運動是被賦予一種教育的教化的功能,他就是有這種殖民教化的功能,期待台灣人不管番人也好台灣人也好,能夠透過這樣的教育的機制,變成真正的日本人。這些球員,本來是拿著獵刀,後來開始拿木棍,這群人在相對公平的規則裡面,找到一種方式,對抗這個剝削或壓迫他資源的這些人,至少在他的心裡面,他其實就是一種反抗,一種抵抗,文化的抵抗,或者是競技的抵抗,雖然他的身體被工具化、殖民化,這也是為何為什麼談運動的反殖要講能高團;當殖民者佔據支配地位,包括競技的場域在內權力的「專有位置」皆為殖民者所佔據,在這樣的系統控制下處於弱勢,被壓迫者只能在這樣支配的空間中穿梭、游擊,迂迴的抵抗。
我很喜歡運動員,就像我喜歡藝術家,儘管運動員時常處在無以言說的處境使用身體來面對自己,但榮耀這件事超越國族超越統治,用身體穿越壓迫尋求尊嚴,敗給統治,敗了,卻敗出一種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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