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銅罐仔的人

原來「踢銅罐仔」，就是做小孩時玩過的鬼抓人遊戲。

當年我們一群小孩在土地公廟埕躲迷藏的遊戲，

類似黃春美童年玩的踢銅罐仔。

她寫童年夜晚，和玩伴在三合院玩踢銅罐仔，

她躲在雜貨店窗檯下，店內無人，

她眼睛盯著架上一包包白蘭洗衣粉，

心想趁四下無人帶走一包，家裡就不用買洗衣粉。

有膽拿下，卻無膽抱回家，拖拖拉拉，

鄰居阿姨看到她鬼鬼祟祟動作，

問：在雜貨店拿的？

阿姨幫她查看店內仍無人，要她立刻還回去，但不會幫忙擺上。

順手摸走一包洗衣粉事件，「神不知，鬼不覺」平安落幕。

宜蘭人說的〈西滷肉〉，跟我媽媽常煮的白菜滷類似，只是沒加蛋酥。

〈那些豬油事〉炸豬油，把豬油粕用來炒空心菜或地瓜葉，

熱騰騰的白米飯加一匙豬油淋些醬油，簡單美味，可連吃兩碗飯。

〈爆米香〉

以前爆米香老闆來了，一群群小孩用牛奶罐裝白米，排隊等待爆米香。

鐵筒滾滾滾，然後老闆高喊要砰了！砰~砰~

香甜米香出爐了，倒在鐵盤裡等待變硬，就可碾壓平切塊，裝袋。

〈麵粉煎〉

颱風天祖母做可快速填飽肚子的〈麵粉煎〉，

這麵粉煎比較像是可麗餅，包高麗菜或豆芽菜或蔥，

甜的就是糖跟花生粉，不是小時候我媽做的麵粉煎餅。

〈大拜拜〉

過去能幹的主婦獨力烹煮辦桌菜色，讓客人吃的歡喜。

〈王子麵〉

小孩喜愛的零食，還可抽獎，獎品是台腳踏車。

她羨慕得到小腳踏車的同學，看她騎車村中繞來繞去，

有天傍晚路口發生貨車撞死人事件，

她跟童伴跟隨大人去看看，看到白布覆蓋下露出半截小腳踏車，

同學母親騎車趕來，呼天搶地嚎啕大哭。

〈吃一碗扁食麵〉

和母親談吃扁食麵和麵攤的事，

母親回她「以前怎麼窮得那麼可憐」。

她想吃扁食麵，不惜裝病。

〈狗一樣亂叫〉

說人看到美景，拍照時，只會嚷叫好漂亮~好漂亮~

沒有更別出心裁的形容詞。

她寫母親尤為鮮活，年少的母親失學，失去一眼，

婚後丈夫嗜賭，經濟拮据如何持家，老年後的自理，

尤其母親的想望能讀寫，從日曆、廣告紙……

「偷學」認字所展現的生命力及生活哲學。

〈九重葛〉寫領養兒子至成長過程，

兒子的「反骨」如栽植的九重葛，自有生長模式，需要才澆灌。

整本散文集寫得都是生活碎瑣及陳年舊事，

她用文字留駐重要時刻下的笑與淚，

與母親，舅舅阿姨，兒子媳婦孫女話家常的時光，最是珍貴雋永。

踢銅罐仔的人

作者：黃春美

出版社：聯合文學

出版日期：2021/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