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109 日常閒聊005 嗜字者 ｜蘇曇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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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工作的時候，接觸到一些很有趣的資料。雖然最近因為家裡和工作的事情兩頭燒而忙得不得了，但在工作中接觸到有意思的事情，還是會讓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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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自己是怎麼喜歡上文字和書的……小時候，我是個想很多又很敏感的孩子。家裡讓人一言難盡，生氣時會打小孩巴掌的爸爸，和因為個性直率，對我在乎的事情常常只會說是我想太多的媽媽，似乎都讓我無法信任。

再加上家裡的小孩沒有自己的房間，我和爸爸、媽媽及妹妹四人只要在家時都待在一起，在家想哭的時候，我甚至只能趁著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哭，或是躲在倉庫裡哭。

那個時候，全然接納了我、包容了我的，就是文字與書本的世界。只要翻開書，我就會忘記現實世界中的一切，無論是童話故事書、家裡厚厚的幾大本《山中藥用植物大全》，還是爸爸書架上的什麼《文學家的情書》、《諾貝爾文學獎得獎集》之類，我統統來者不拒。

我就這樣一直喜歡著文字，讀了中文系，畢業以後很高興地找了出版社的工作，當一個編輯。

然後發現，事情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樣子，即使是純文學出版社，對待文字的態度，似乎也沒有我想像的那樣珍惜（當然，又過了一些年之後，我慢慢理解到，不是每個人的「珍惜」都長成同一種樣子，有時候不能理解，但對方也是用他的方式在珍惜了）。

再來，做文案、當過小編，還有各式各樣文字相關的企劃工作……我告訴自己，文字正因為看似是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東西，所以當它能夠感動人的時候，它的穿透力也會比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更強大。但……做過文字工作的人一定懂，事實上的狀況很可能是，因為每個人對文字都有自己的理解及看法，導致比設計、音樂等等表達形式都更容易陷入無止盡的修改地獄。

一開始你可能有自己的審美，覺得人要長得像少女漫畫才美，但後來你發現 Q 版甚至抽象派也都有自己的美；再後來有客戶覺得要像畢卡索那樣，一張臉上同時有三個眼睛五個鼻子才美；有客戶覺得人要帶克蘇魯風格長觸手才美；有客戶覺得人要破破爛爛肚破腸流渾身是血才美；有客戶覺得人要像外星人那樣有光禿禿的大腦袋才美……於是當我有一天變成一個客戶要什麼，都可以盡量端出來給對方的文字工作者時，我也已經完全不知道人究竟該長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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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好多年前很紅的一部戲叫《花千骨》出現。其實我只看了戲劇，沒有看原作，但小說作者接受採訪時說的一段話，讓我印象很深刻。

在《花千骨》裡面，女主角最要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是一隻蟲子。作者說，其實她非常怕蟲，但她想，如果她能寫出一隻可愛的蟲蟲朋友，那麼或許以後她也可以不再那麼怕蟲。

我聽到的時候好驚訝，因為我發現，她相信文字的力量，而那是我已經不再相信的東西。

對我來說，這件事情和魯迅的棄醫從文是類似的概念。一個人只有真正信仰文字時，文字才能發揮出力量，就像動畫裡的主角，只有在他相信自己做得到的時候，他的身體才會開始發光，湧現出源源不絕的力量，瞬間把敵人打倒，然後……下一季就有更強的敵人會出現（笑）

但是呢，我想，有力量的人，他可以害怕；但他不想的時候，他也可以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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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分享給大家，也歡迎大家和我分享從文字中得到力量的時刻。那麼，晚安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