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的摄影“乌托邦” ：当女孩们拿起相机

R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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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末，我在大理发起了一个限定版的女性读书小组，为期5个月，目标是读完对“姐妹情谊”有深刻描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

小组成员维持在10人以内，我们每两周见面一次，围绕“那不勒斯四部曲”里诸如容貌焦虑、你是莉拉还是莱农、你会对尼诺动心吗、性欲望/羞耻等女性议题，分享彼此的生命故事和体悟。 

我惊叹于女性联结的力量，成员们各自所做出的转变：有人在参加两次读书会后，离开她的伴侣，成为一名单身母亲；有人和交往11年的男朋友分手，摆脱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有人不再容貌焦虑；有人对女权的理解不再是污名化的标签，而是实实在在的女性处境……

过去的春天，当外部世界动荡不安，我们得以在这艘姐妹撑腰的小船里抱团取暖，如今限定版的小组快要到期，成员们即将开始新的人生旅程。而我作为发起人，对姐妹情谊这件事有了更多的思考：女孩们因为什么而结盟？女孩们可以怎么结盟？结盟对女孩们意味着什么？

于是我找到“照镜子”女性摄影社群的两位发起人，老严与靓靓。这个项目于2020年发起，至今已经2年，期间她们举办比赛，去不同城市做展览，开展圆桌对谈。我想在女性结盟这件事上，她们有更多的故事和见解，我想向她们取取经。

 - Q&A - 

1

你们两个一个在上海，一个在福州，是怎么认识的？

靓靓：

是2017年，我男朋友的乐队去杭州演出。我那时刚上大学没多久，课余会帮忙打理乐队的事情。

老严当时来杭州找朋友玩，刚好去了演出现场，她拍了一些乐队的照片发到微博上，我看到了觉得不错，就主动联系她，问乐队能不能选用其中几张。

这之后一直是“以摄影会友”的状态，会关注对方在社交平台上更新的照片，时不时也会讨论“诶你最近拍了哪些哪些照片”“和之前的作品有什么变化”。

后来怎么想到要一起做事情？

老严：

有一天靓靓突然跟我说，她要毕业了，不想去找坐班的工作，想在学校里面租一个摄影工作室做约拍。

接到她邀请的时候，我是很兴奋的，但我想了一阵子，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到天都亮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做约拍工作室。 

首先我和靓靓都是业余选手，做约拍没有非常多优势，其次我不想把摄影当作一种流水线上生产来获得收入的方式。我在想，如果从自身出发这件事情能从什么方面入手，然后就想到了做一个女性摄影平台。

第二天早上9点多我起床去上班，就发消息给王靓说，我们不做约拍工作室了，做一个女性摄影平台。 

靓靓：

对，而且我们分隔两地，谁也都不愿意离开各自的城市，开摄影工作室肯定要线下，那不如合伙做一个线上的项目。

可以回溯一下“照镜子”从0到1 的历程吗？

靓靓：

这个平台做起来之后，我们注册了“照镜子”的微信、微博和Instagram账号，很长一段时间是纯线上，老严负责内容和账号运营，我负责视觉和拉赞助，她会去网上邀请女性摄影师在我们的“女孩掌镜”栏目发布她们的作品。最开始是通过两个人的力量，在各自的社交媒体，叫朋友去帮我们去转发。

“女孩掌镜”和“镜鉴”（推荐国内外女性摄影师作品）这两个栏目做了一段时间之后，“照镜子”聚集起了不少摄影师，也在社交媒体上积累了一些关注度，老严就提出要不趁热打铁，办个线上摄影比赛。

2021年初，“照镜子第一届女性摄影师大赛”，光投稿我们就收到了接近300份，第一轮我和老严选出了30位入围摄影师，第二轮还邀请了3位专业评委和我们一起推选出一二三等奖。 

后来作为这个比赛的延伸，我们在北京、成都和上海都做了巡展，还和一些找我们合作的展览馆策划了小型的女性摄影展，落地在佛山、长沙。 

老严：

我补充一个小插曲。

去年我们做了一个网站，那个网站就叫Chinese female photography promotion platform中国女性摄影推广平台，包括我们的Instagram账号也写“We discover and support potential chinese female photographers with love!”，然后就有一个希腊的女性社会学者找到我，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在调研东亚女性摄影，希望我能够回答question list里的问题。

看到问题我才发现，自己对中国女性摄影的认知非常局限，比如说，摄影行业中女性的从业者有多少？她们的年收入有多少？她们的平均年龄是多少？什么年龄区间的从业者最多？还有纵向的分析，如果一个女性要从事摄影艺术的话，她这一生当中会遇到哪几类的困扰和困境，她们一般会怎么解决？ 

我觉得蛮沮丧的，因为这些数据和情况我未曾了解，并且我也未曾接触过不同于自我的年龄层的女性摄影师群体，所以当我看到这个question list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回答。所以，后来我咨询了一些女性摄影师，既然我一个人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我就尽可能的搜集一些样本数据。

如果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停留在摄影本身的层面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去和社会更多环节挂钩、联动起来，而不只是展览和投稿，这之后我们也做了一些事情，包括在展览中邀请摄影师对谈，新开辟翻译海外女性摄影师文章的“镜面”栏目,希望未来还能够去发起更多的尝试，比如艺术驻地，以更多的实践去完善"照镜子"对女性摄影的推动。

2

成立“照镜子”两年多，你们遇到了哪些有意思的新朋友？

老严：

这个就有得讲，太多了。

刘思典，她是一个在摄影上特别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她的作品《与家人在家》，也是我们“照镜子第一届女性摄影师大赛”的第一名。

有段时间我经常和她见面聊天，她是一个个性非常勇敢坚韧的女孩，现在已经在纽约读摄影了。我相信她能走到现在，是因为她对自己要做摄影，要出国留学信念非常坚定，认定了一件事情排除一切困难也要做。创作者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因为不得不面对外界反馈，一个脆弱的人是承接不了和她自己所想相违背的反馈的。 

她的作品拿奖之后得到了一些展览机会，思典曾经说“照镜子是她的贵人”，但从我的角度看，她才是用行动鼓励我的那个人，我今年也在准备出国读书。

达佤央金，她是一个居住在青海的藏族女孩，特别热情、有生命力，“照镜子”成都站的展览邀请她当开幕嘉宾，她二话不说直接飞过来。

近几个月我和她隔三差五就会聊天，我们都处于创作的状态，很容易灰心丧气、否定自己，每当对方遇到新机会，获得小成就，都会由衷地为对方感到开心。

前两天她还发了条微博，说一起拼车的藏族少女困了，很自然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她是女性，她也把头靠过去，“真喜欢这样的时刻，我因为这样的时刻而活着”，我看了好感动，评论说“你也给我这样的时刻”。 

还有朱伊茗和李思缘，她们都在广州，特别热爱摄影。我去广州出差帮一个杂志写稿的时候，找她们两个出来喝酒，聊着聊着我们3个都哭了，一起举杯，说“我们绝对不会放弃摄影”，最后还亲密地互相拥抱，有一种小小乌托邦的感觉。

（老严一再强调还有唐稹三桥友小光周周施亦琳，be like要感谢的人太多了，怎么说得完。） 

女孩们对自己的摄影作品常常不自信，觉得不够格，“照镜子”的意义就显现出来了，你们会怎么鼓励对方？

老严：

我会告诉她们：既然我们看到你的好，请你相信你自己就是好的，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有些作者发邮件给我的时候，用词会非常谨慎小心，字里行间传递出一种不安全感，“我也不是摄影专业”“我知道我的作品不够好”，甚至有女孩的作品已经被选中了，她还会问我“你真的觉得我的作品足够好吗？”我会直接回答她“当然啊”，但有个前提是她们的作品确实足够好，我不可能天花乱坠地在情感上去支持她们，不然抛开作品这个赞美也站不住脚。

女孩发邮件给“照镜子”投稿，如果是暂时无法收录的作品，我也会在回复中直接指出，我们无法收录的原因是什么，我基本都会在末尾加上一句“但请享受摄影带来的快乐，未来如果有新的作品，也欢迎给我们投稿”之类的话。

3

姐妹友谊就像是在照镜子，你们眼中的对方和自己是什么样的？

靓靓：

老严性格非常活泼开朗，而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比较自闭，每次和老严待在一块，我去她的城市，或者她到我的城市，都能带给我很多能量。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去福州找老严玩。那段时间我心理状态挺差的，和上海这边的朋友也发生了一些矛盾。

老严就带了五六个她在当地的好朋友过来，我突然就在她和她朋友面前崩溃了，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躺在马路上，老严就冲过来，陪我躺在马路中间，抱着我，一直跟我说，如果你想躺在马路上，我就陪你躺着，如果你想哭，我就陪着你哭。

老严：

靓靓总说很羡慕我，羡慕我果断，勇敢，很有能量，雷厉风行的，但其实我还羡慕她呢，她很温柔，善良，真诚。 

我们两个行事风格是很互补的，我性子比较急，想到什么点子恨不得明天就把它做出来，而她比较慢条斯理，会建议我再三考虑。 

对外合作的时候，也是我负责进攻，她负责防御，我比较单刀直入，有时候可能太过强硬，不给对方留有余地，而她就比较婉约柔和，更能让人接受，能够很好地维护一段合作关系。

姐妹情谊中有温情也有冲突，“照镜子”成立到现在你们之间有过冲突吗？怎么解决？

老严：

我和王靓合作的时候经常需要磨合，我会比较严厉一些，经常给她发小作文。比如我觉得她做事拖拉或者敷衍的时候，我会直接说“这个做得不够快，推文今天就该发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好好做？” 

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平时为了提高沟通效率，我通常单刀直入就事论事，我问过王靓这样跟你说话会不会伤害你的感情，王靓说不会，她觉得这样很好。

靓靓：

我内心很珍惜这种既能夸奖也能批评的友谊。大多数朋友关系里，就算你觉得对方有问题，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我们每次对彼此有意见，都会直接打字把想法讲出来。

最近我做了自己的第一本摄影书，就找老严一起做照片编辑。几千张照片，我总觉得自己拍摄的照片很平庸，不会有人喜欢，但老严会一直鼓励我，也会直言不讳地批评，比如某些照片表现力不够多余之类的。 

想象一下如果没有“照镜子”这个项目，如果没有遇到彼此，你们这两年多的生活会是另一幅模样？

靓靓：

我可能会活得更闭塞一点，有可能都是围绕着乐队工作，策划演出、定场地、联系场地、做设计、拍照、维护工作室等等，很繁重，时间上精神上金钱上都有压力。

而“照镜子”有点像是我的一个精神避风港，可以让我暂时地躲避和喘息，也是因为“照镜子”，我开始有意识地收集照片，思考拍摄的主题，今年做了自己的第一本摄影书。

老严：

我之前在互联网行业，中后期都是朝9晚11的节奏，有时一周3个产品迭代，一天要跟20几个人对接一个项目，周末也要去公司，去年生了很多场病，我突然开始思考，我每天花这么多时间在工作上，我会把这份工作当成事业去追求吗？答案是“不”，所以我决定辞职。

我现在确认自己只想做摄影，那就全力以赴地做摄影。我想把这个平台做得更好，也想自己的摄影创作可以做得更好，还想尝试策展、做书等不同的事情。

没有“照镜子”，我就不会认识这么多热爱摄影的女孩，也不会意识到摄影对我来说，是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后记

在和老严&靓靓的交谈中，我为她们真挚而热烈的姐妹情谊动容，也因“照镜子”女性摄影师社群凝聚起的女性力量，每一位热爱摄影的女孩们的勇敢和坚定，而备受鼓舞。 

姐妹情谊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我们最本真、最独特的样子，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女性想要联结起来的动力，无论是志同道合，还是抱团取暖，也没有什么能够抑制女性联结而爆发出的能量，就像“照镜子”女性摄影师社群，纵使主理人分隔两地，也汇集起几百位同样热爱摄影的女孩，落地北京上海成都海内外多个城市的摄影展。

每一位女性生来便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独特光芒，每一个“她”都以自身的行动力与号召力，吸引着更多女性回应她们热烈的心灵电波，共同探索心之所向，构筑起让她们得以散播并收获更多力量的「ALLYSHIP」（姐妹情谊）。 

adidas ALWAYS ORIGINAL女性专属系列已全线上架，聚焦于女性身上独一无二的能量、鼓励每一位女性以智慧与胆识开辟人生的无限可能，发掘“她”与朋友们之间的联结。以系带设计作为主打元素，曾经象征着束缚、压迫及单一审美标准的束胸系带，在本系列中转变为可灵活调整、展现个人特色的设计装饰，传递自由与解放的精神。

同时，系列产品中的鞋款，引入非动物制品及循环再利用材质，践行可持续理念。adidas Originals 最具代表性的三条纹经典元素同样是此系列的主打设计元素。简约中搭配色彩，带来充满活力的夏日氛围。

adidas Originals 将持续关注真实生活中富有激情的女孩榜样，展现其与友人之间的情谊，并通过“大本营”辐射到周围更多的人，借由她们的故事激励更多的女性和社群鼓起行动的勇气，全情投入自己热爱的事业。本次也将在不同城市进行线下活动，将三叶草门店变身为“姐妹大本营”，让女性与朋友们展现光芒的舞台。

我们也鼓励更多女孩可以按下快门，捕捉属于女孩们生命里的瞬间。我们发起一场小小的影像征集，分享关于你和“她们”的记忆。

//作者：Randy

//编辑：蛋挞仔

//设计：板砖兮

//排版：soju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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